“这朱五,为何不见咱们呢?”
“等吧!”陈友谅吃相斯文了些,没那么急,“听说刘福通的人也来了,等他见了那边的人,自会见咱们。”
说着,一笑,“说起来,这位朱总管还算是北方红巾一脉,咱们这些南方红巾,是外人。”
“他们也未见得是自己人,不然朱五为啥单干!”张定边笑道,“我看他们也就是那么回事,表面交情!”
“不单干,连这点交情都没有。”
陈友谅擦了嘴角的饭渣子,忽然冷笑下,“这天下,想出头还真得学朱五,拉一票家乡子弟,单干!这才一两年的功夫,他已是天下数得着的人物了,宁为鸡首不为牛后,给别人卖命,不值得。”
话中有雄心万丈,但也有些不甘心的萧索。
听到这话,张定边放下饭碗,放低了声音轻声道,“兄弟莫急,你也说了咱们差一个机会,凭咱们兄弟的能耐,还怕不能出人头地?”
乱世中,最不缺少的就是有野心的人。
这哥俩投奔徐寿辉的义军,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番事业。
可是徐寿辉称帝,成了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百万大军追着他们的屁股打。
被动挨打,英雄无用武之地。
再加上徐寿辉那边,都持人,哪怕兄弟两人屡立战功,现在也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地盘小,兵马少。
“这话对!”
陈友谅笑道,“是我太急了,没来金陵还不觉得,到了这,看人家这份基业,眼红了。”
说着,端起茶碗,“今天没酒,咱哥俩以茶代酒,喝一个。”
二人碰了下被子,一饮而尽。
随后,张定边又笑道,“兄弟,你说上面交代给咱俩的事,能成吗?”
上面,指的就是徐寿辉。
这次派陈友谅过来,只有两个字,结盟。
徐寿辉和彭和尚气兵出气,风卷残云,很快就有了百万人马。
可是徐寿辉目光短浅,居然建国称帝,招来了蒙元举全国之力的征讨。
彭和尚战死了,地盘也没了,只能背靠大别山苦苦支撑。
可是另一边,长江下游这里,朱五却在朝廷把主力抽走的时候捡了一个便宜,占了金陵。
朱五声名鹊起,成了朝廷另一个大患,徐寿辉这边也能喘口气。
南方官军的精锐此时正夹在二人中间,要是两遍结盟,朱五在官军背后发力~~~~
陈友谅冷笑下,“够呛!谁都不是傻子,人家凭啥和咱们结盟,就凭咱们带来的金银财宝!”
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望着窗外,“人家可比咱们这边,有钱呢!”
此时,外面街上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只见几十个没带兵器,但是穿着战袄,收拾得干净利索的定远士卒,边走边大声说笑着。
“常统领和傅统领比箭,你们收谁能赢?”
“当然是常统领,俺们淮西的第一好汉,还能差了!”
“不好说,傅统领一身本事也不是吃素的,他俩都比了好几场了,不分胜负。”
“可惜总管不让赌钱,不然咱们开个盘子,押几手~~~”
陈友谅望着远去的定远士卒,若有所思道,“看到没有?定远军这份精气神,咱们那边有吗?你看人家这当兵的穿的,干干净净,一个补丁都没有,你再看看咱们那边。”
说着,叹口气,“您再看看人家的军纪,路上到处是商贩摊子,没见哪个伸手拿东西。这要是放在咱们哪儿?扁担都给你抢喽!”
说完,回头,却发现张定边似乎根本没听他说什么,而是魂不守舍的看着士卒消失的方向。
“常遇春,傅友德比箭?老子真想看看,他俩到底有啥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