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子不由得喃喃自语:“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大哥,咱们都得好好赚钱,好好生活下去。”
“小妹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咱们要互相照应,确实都不容易,我叫郑刚。”
“郑大哥我叫铃子。”铃子擦了擦湿润的眼睛回答。
那一晚,铃子总共卖掉了三件外套,六件打底衫,外加两条牛仔裤,赚了150块钱,虽然不是很多,但也足以让她充满斗志了。
快十点半铃子才慢悠悠的骑着三轮车回到了郝婶家的车库,她给郝婶在夜市上买了她最喜欢吃的麻球,一路上她盘算着要不要敲门给郝婶送去,这么晚了她怕郝婶睡了,更怕陈欣心烦。
远远就看着车库前站着一个人,铃子心里有些哆嗦,毕竟天色已晚,这一片又比较偏僻,这是谁?大半夜的想干什么?
“是铃子?”那人开口说话了。
是郝婶!
“郝婶!您怎么还没睡呀?”铃子心里一热,郝婶是来接自己的。
“我滴个亲娘啊!小祖宗你可回来了,我都出来三趟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沿着大路去接你了。”郝婶埋怨道。
“郝婶你不用担心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还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麻球呢!”铃子笑着把用塑料袋装的两个麻球递了过去。
“你这孩子,赚钱不容易别乱花钱,我说喜欢吃是以前,现在年纪大了牙口也不行了。”郝婶笑着帮铃子把三轮车推进车库,嘱咐她早点休息,还说拎了一瓶热水放在了床前,让她小心别踢了烫着。
“知道了郝婶,您老人家赶紧回屋歇着吧。”铃子亲热地揽着郝婶的腰把她送到了门口。
“早点睡!”郝婶不放心的叮嘱了一遍又一遍。
大半夜的,铃子没敢高声说话,冲着郝婶挥了挥手,回到了车库里。
已经立春的天气,车库里还是冷的很,可是铃子心里是暖的,她把腿缩在厚厚的被子里,斜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杯热水,慢慢的喝着。
“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她这样想着,明天一早还要去补些货,下午早点去夜市,争取多卖一些。
“要是能有自己的一间店就好了,多上一些货,如果卖的好的话,很快就能把开店的投资收回来。”铃子把杯子放在了床边的小桌上,往下缩了缩,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劳累的缘故,这一夜睡得特别香甜,甚至连梦都没有做,再次睁开眼睛,铃子是被楼上凄厉的哭喊声惊醒的,那是郝婶的声音!
铃子睡得迷迷瞪瞪,她以为是在做梦,停了几秒钟,铃子猛地坐了起来。
这不是梦!
铃子清清楚楚的听到了郝婶的哭声,套上外衣,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拉开车库卷帘门,铃子看到门口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邻居,一辆救护车疾驰而来,警报声搅得人五脏六腑都痛,铃子分开人群冲进了屋里。
“郝婶,怎么……”铃子没说完便惊呆了。
郝婶抱着陈欣坐在门口的地上,想必是准备找人送往医院,走到门口又吓又累,瘫倒在地上。
“铃子啊,快救救你姐啊!我的天哪……我就这么一个……命根子……啊!”郝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怀里的陈欣已经失去了意识,白毛衣袖子上全都是血!
“郝婶,救护车来了!别怕!”铃子只觉得腿发软,她看不得血,当年宋超莲被撞的时候,地上那滩血迹至今让她想起来就魂飞魄散。
“快!患者在哪里?”两名医生抬着担架冲了进来,门外有两个邻居叽叽喳喳的议论着,朝屋里张望。
陈欣被放上担架抬走了,铃子跟着上了救护车,郝婶瘫坐在屋里起不来,几个邻居涌入了屋里,把她扶起来坐在沙发上。
“他婶子,这是咋了呀?”
“昨天看见你家欣欣还好好的,怎么今天……”
郝婶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浑身哆嗦,身上袖子上都是血迹,几个胆大的邻居不经允许就跑进了陈欣的房间,只见床单和被子上都是血,地上扔着一个刀片。
“这是割腕了吗?啧啧……”
“真下得去手啊,这孩子有啥想不开的?”
“是不是谈对象的事?”有个邻居猜测。
“是我大意了啊……我没想到她这么想不开……”郝婶喃喃自语。
“到底咋回事儿啊?”
“对象吹了……”郝婶浑身都在抖,她想跟去医院看看,可是双脚不听使唤,根本站不起来。
“把这碗糖水喝下去,稳稳神,我让我家老张用自行车带着你去医院。”一个好心的邻居端来了一碗糖水。
郝婶两手哆嗦着,碗里的糖水撒了一半,她顾不得许多,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快,扶我起来!”郝婶挣扎着站了起来,一个邻居帮她拿来了棉袄,二月底的天气外面还是很冷的。
邻居们七手八脚的帮郝婶锁上了门和车库,把她扶上自行车后座,邻居老张骑上自行车带着她朝医院飞奔而去。
铃子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着自杀未遂的陈欣,伤口已经缝合好了,人还没有苏醒,鲜红的血液正一滴一滴的输入她的身体。
陈欣的脸白的和被单融为了一体,连嘴唇都是白的,铃子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掏出来交了抢救费,剩下的住院费只能等郝婶来了再说。
铃子已经想好了,如果郝婶拿不出这笔钱,她就准备动用自己从南方带回来的那点启动资金,总不能让郝婶失去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