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波,我岂不知道先生有交代?可朱悦文不走,丢人的不还是我么?让他进来,我跟他谈一谈,让他死了这份心,才能永绝后患。”张劲庐说道。
“他爱等就等呗,丢什么人?冻死才好呢,以后就不来了。”宁小波道。
“为人要善良。他再有错,也不至于让他冻死吧。”张劲庐道。
这句话让宁小波听出了不大对劲,又提醒了一句:“队长,先生可待您不薄啊。”
“多嘴!快去!”张劲庐不悦地叱道。
“好吧。”宁小波不敢再说,只得打电话给警卫,把朱悦文请进来。
“轻轻的我来了,
正如我轻轻的走;
我轻轻的招手,
问候西天的云彩。”
一进门,朱悦文什么都没说,深情地望着张劲庐吟出了当初与她定情时的那首《再别康桥》。
只不过,把“来”和“走”换了个,把“作别”换成“问候”而已。
“别恶心我了,朱悦文,你不觉得恶心吗?”张劲庐怒道。
“阿庐,对不起,当初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赎罪来了。”朱悦文被骂,不但不恼,反而深深地一躬,诚恳认错。
“别来这一套,姓朱的,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的话吗?”
“阿庐,当初离开你,不是我的本意,是家父所逼,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我背上不孝之名吧?”
“这时候知道不孝了?当初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父亲的意见?把老娘骗上床了你想起你爹来了,想当孝子别招惹老娘啊!”张劲庐想起当初的事,恨得直打哆嗦。
“对不起,对不起。阿庐,这回背着骂名回上海,我也不单是为了当官,为了什么主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找你。阿庐,让我用一生去补偿你,给我个机会,好吗?”朱悦文低声下气,而又深情地说道。
“对不起就完了?告诉你,老娘已经是林局长的人了,你晚了,老娘再也不会给你机会了。”
“阿庐,我知道,你是因为恨我,才自暴自弃的,否则,林明那样满身铜臭的商人,一个拥有很多女人的流氓,能入了你的法眼?”
“谁是流氓?姓朱的,闭上你的臭嘴。”
“好好好,阿庐,咱不说他,我只想告诉你,我这回回来,再也不会把你让给别人,什么警察局长,去他的,我才不怕呢。反正你是我的,谁也别想跟我抢!”
“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脸?我的脸是你划的,怕什么?有什么丢人的?我还觉得光荣呢。”
“随你怎么说,姓朱的,你死了这份心吧,我已经是林先生的人了,对他是死心塌地,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他。”
张劲庐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站在旁力的宁小波一眼。
“别傻了,阿庐,他爱你吗?爱你怎么不娶你当太太?当姨太太也行,只要你进了他林家的门,我朱悦文也不是不懂事的人,肯定不会再来找你。可现在你一点名分都没有,人家是利用你呢,醒醒吧。”
“林先生不是不想给我名分,是我不想要,你不要胡说八道。再说,他那么大的势力,用不着利用我。”
“你现在是被他给迷住了,所以什么都是他好。阿庐,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的决心,别的也不多说,今后的日子里,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最爱你的!告辞!”
朱悦文说完,也不墨迹,毅然转身走了。
“不要脸!装什么潇洒?”他一走,宁小波就恨恨地骂了一句。
“小波,你打电话给林先生吧,不是他让你看着我吗?”张劲庐对宁小波说道。
宁小波一听,怕了一跳:“队长,林先生那话你也信?我是你的人,无论如何也是向着你的啊。”
“不,你想多了,今天这事你不报告,也会有人报告的。”说到这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宁小波一眼,接着说道:“就看你怎么报告了。”
“这不明摆着吗?队长把他叫进来,然后义正辞严把他骂走了。”宁小波道。
“嗯。”张劲庐点了点头。
宁小波长吁了一口气。
……
一整天下来,宁小波发现自家队长心乱了。
公事一概不理,只顾手托香腮发痴。
虽然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但宁小波知道,朱悦文的那些话,让她动心了,让她理不清理还乱了。
见此光景,她不由得替林明担起心来,同时也替自己担起心来。
她想起自己打电话向林明报告朱悦文来特工部的消息时,林明是这样回答的:“小波,让你看着阿庐是句笑话,你不可当真。以后再也不要背着阿庐打电话了,省得你难做。”
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撂了。
宁小波拿着话筒发开了呆。
她明显感觉到,林先生虽然没说什么,但已经对队长的做法不满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很担心。
她担心队长在朱悦文的强大攻势下变心,那样的话,一是怕引来林先生的报复,二是怕自己香港定居的事泡汤。
那天林明的话,宁小波是真放在了心上。
听林明的意思,是许了自己一辈子的,无论是以什么身份进入林家,反正后半生有着落了。
如果队长变心,她能顺利嫁入朱家吗?自己又何去何从?
想到这些,宁小波心也乱了。
……
宁小波的担心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朱悦文次日就打来电话,约张劲庐晚上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