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必是打的丢车保帅的主意,是吗?”潘惠贤问道。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潘寿问道。
“爹,不行。若丢车保帅,或可保得住身家性命,但以后您在上海滩就彻底没了人脉,没人敢再跟您,咱们潘家就完全失去了重振的可能。”潘惠贤不紧不慢地说道。
潘寿这听,颓然坐下。
潘惠贤说得有理。
没人会跟一个关键时候出卖徒弟的人打天下。
青帮最讲究义气二字,失义之人哪还有脸面在青帮立足。
“贤儿,爹现在真后悔,不该跟那些玩心眼的斗啊。”
“爹,女儿知道,您心里窝着一口气,要跟李云卿争短长,好为女儿出气。爹,您这步棋没走错,错的是您错把卒子当大车用了。孙天新就是个打打杀杀的粗坯,不懂生存之道,他只能当兵,不能为将。”
“贤儿,您说怎么办爹就怎么办。”潘寿听了女儿一番话,彻底是服了。
到今天才发现,原以为女儿顶多算只俊鸟,没想到竟然是雏凤!
过去跟叶耀先过日子的时候只知道拈酸吃醋,跟寻常妇人没什么区别。没想到修行了半年,竟然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难道佛法真能化人?
“爹,孙天新一旦出事,您一定要出面,一定要在‘义’字上做足文章。如果林明不放过您,女儿自有办法。”潘惠贤自信地说道。
潘寿点了点头:“好,爹听你的。”
潘寿很相信女儿,因为他知道,女儿言不轻出,既然她说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
“贤儿,你说我要不要给天新打个电话提醒一下?”潘寿又问道。
“爹,这又何必要问?肯定要提点他一二。不过,爹,他现在已经被权势迷了心窍,您的话,他未必会听。”
潘惠贤平静地说道。
……
“啊!……”
“啊!……”
百乐门歌舞厅里一先一后传来两声尖叫。
一声是丁曼丽发出的。
她知道现在是表现忠心的时候,虽然感觉林局长用的这种“捶人”的试探方法有点下作,但她没有办法,必须硬着头皮下手。
她已经看出来了,局长就是个笑在虎,不做则已,做就把事做绝。
这种人心狠手辣,千万不能得罪。
但是,她是女人,哪做过这种事?所以举着斧子迟迟下不去手。
“曼丽,下不去手吗?”林创笑着问了一句。
丁曼丽知道不能再犹豫了,狠狠心,把斧子高高举起,瞅准孙华蛋蛋所在,闭上眼,尖叫一声,狠狠地压了下去。
“咣当”
“啊!”
斧子落下的声音很沉闷,孙华的惨叫很瘆人。
丁曼丽睁开眼一看,自己这一斧“盲砸”,竟然砸中了,孙华档间渗出了血。
其实她不知道,这一斧只是砸在孙华大腿根部,根本没有“中蛋”。
只不过一出血,她误以为砸中了而已。
“啊……,”尽管没有中蛋,但也疼得钻心,孙华惨叫一声,破口大骂:“臭娘们,老子的人马上到了,别让我抓住,只要让我抓住,老子轮了你!”
不知道是被孙华这一骂刺激的,也不知道是第一斧下去破了心障,丁曼丽竟然不怕了,也不害羞了。
“呵呵,好啊,轮你老娘?那老娘先捶了你!”
丁曼丽冷笑两声,心下发狠,左手伸出,捏住孙华的蛋蛋,狠狠地砸了下去!
“让你轮老娘,让你轮老娘!”
边恨恨地骂,丁曼丽边用斧砸。
砸两下不算完,砸起来没完了,直到把人家两颗蛋蛋砸个稀烂。
太没人性了!
孙华不叫了,因为他疼晕过去了。
……
潘寿还是给孙天新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中,潘寿让他马上向林明低头。
“师傅,您别管了,林某人稀泥软蛋一个,我能对付得了。现在警察局全是我的人,即使让他当这个一把手,他也使不动风。”果然,孙天新根本不听潘寿的话。
“天新,林某人可不是善茬,他身后的力量不小,你千万不要大意。”
“师傅,您当年怀揣一把匕首,找上仇家拼命的气概哪去了?怎么变得这么胆小?现在这个世道,不欺负人人就欺负咱,怕什么?您啊,就喝喝茶、听听戏,等着徒弟孝顺您就行了。”
潘寿一听这话风,好家伙,这是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怪我多管闲事了?
不过,孙天新提的那桩旧事,倒是挠到了他的痒处。
想当年,潘寿在上海滩还一名不文的时候,有一帮流氓把他哥给打了。
潘寿兄弟情深,更兼血气方刚,天不怕地不怕,二话不说,怀揣一把匕首,挨个找到打人的流氓门上,拿出刀子说,今天你捅了我,要是捅不死我,咱们这辈子没完。
流氓们本来就是以欺负人取乐的,哪有想拼命的?一见他这副光棍的样子,没一个敢拿刀子捅他的,不但没捅他,还一个个跟他说好话,赔了他哥医药费。
从此,潘寿“重情义”、“不怕死”的名声算是传开了,在上海滩渐渐有了名气。
“天新,你现在势力大了,师傅也管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吧。”潘寿知道再劝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撂下这么一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嘿,老头脾气还不小呢,这就生气了?”
孙天新拿着听筒,自失地一笑,自言自语道。
潘寿的话他没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