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婉怡都走出院门了,曲茹冰才从卧室里出来。
“老公,为什么不留下她?这妮子长得清纯可人,你就忍心让她入了狼窝?”曲茹冰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问道。
林创知道她一直在偷听,反问道:“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出来?”
“还说呢,谁叫你管杀不管埋?”曲茹冰横了林创一眼,幽怨地说道。
说罢,凑到林创身边:“老公,接着来?”
“行了,别胡闹了,厂里有事。”林创站起来就走,走到门口又嘱咐了一句:“艾婉怡的事你少掺和,她爹她叔要来找咱要人,咱怎么说?”
“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曲茹冰道。
“救可以,但也要看她个人意志是否坚强。如果她只是为了暂时逃避,那就没有救她的必要。还有,不是亲信之人,不能往家里领。”林创说道。
说完,招呼刘二猛、李洪林走了。
“哼!狠心的人。”
望着林创匆匆而去的背影,曲茹冰轻哼一声,不满地撅起了小嘴。
其实曲茹冰倒是误解林创了。
林创不是心狠之人。
只不过,中野云子的出现,让他变得十分敏感和多疑而已。
艾婉怡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出现,又是打苦情牌,又是用激将法的,一心一意想要住进他家来,不能不让林创多心。
当然,如果艾婉怡没有别的目的,林创是不介意帮她一把的。
所以,一切还不能定论,还要再看一看。
林创相信,如果艾婉怡所说是真,就一定还有后续,到时再帮她不迟。
……
林创一直住在法租界,神经高度紧张了几天,没有等来中野云子,也没发现有任何针对自己的动作,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样,林创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一些。
他想:“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自己没有必要搞得那么紧张,该干吗干吗,静等中野云子出招就是了。”
别墅彻底建好了,林创决定九月六日乔迁新居,办酒席,大宴宾客。
对于这个日子,李洪林提出了异议:“先生,九月六日是农历七月十三,我掐指一算,这个日子不宜搬家,换个日子吧。”
“呸!”林创啐了一口,吐沫星子都喷在他脸上了:“还掐指一算?你那套蒙人手段,还是用在别人身上吧。我也当过算命先生,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先生,你别不信,我可不是全蒙,也有点真本事好不好?”李洪林见林创不信他,呲着大牙辩解道。
“行了,你的真本事我见识过了。你要有真本事,当初能两次落到我手里吗?”林创不屑地说道。
一杠子把李洪林直接打懵了。
“这……,先生,能不能不打脸?”
……
九月五日,吃过早饭,曲茹冰开始收拾东西。
本来依林创的意思,除了古董摆件,什么都不要带了,全置办新的就行了。
可曲茹冰不干,说旧物件有感情,非要全部带过去。
林创无奈,只得依她。
艾婉怡在那天被林创拒绝之后,好像没发生这事一样,一早半晚地照常来找曲茹冰玩。
林创见过她几次,她神色如常,再也没有提要住进他家的事。
林创也没有多嘴再问。
收拾东西的时候,艾婉怡早早就过来帮忙。
电台早就搬到厂里去了,地铺也早就让刘二猛给扔了,家里这些东西都是日常用的,林创倒也不用担心被艾婉怡发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四体不勤的林创,一贯是大爷做派,粗活他是不干的,就站在院子里看着曲茹冰、艾婉怡、李洪林、刘二猛四个人忙活。
“洪林,小心着点,别磕了碰了哈。”见李洪林抱着电唱机出来,走路一摇三晃的,林创有些担心地喊道。
“二猛,轻点放,轻点放……。”
刘二猛提了一箱子的古董摆件,本来他已经非常小心了,林创还是有些不放心,大声提醒道。
光发话不干活,再加上天热,林创很快就感到了腰酸背痛、口干舌燥。
艾婉怡从屋里搬出一只椅子,放到林创身后,林创坐下后,她又从屋里取来一只紫砂壶,递给林创。
林创接过来,入手尚温,对着壶嘴喝了一口,温凉刚好,一股茶香沁人心脾,真是舒服到骨子里去了。
林创心里一暖,心道:“她什么时候沏的茶?这么细心?”
艾婉怡没有邀功,甚至没有停留,把壶交给林创,转身就忙活去了。
快中午的时候,大箱小笼地摆了一院子。
“都收拾好了。”曲茹冰搬了个马扎坐到林创右侧,对林创说道。
收拾家务就不是个轻省活,忙了一上午,曲茹冰累得额头见汗,从林创手里接过茶壶连着喝了几口。
艾婉怡站在林创左侧,手里拿着一个大蒲扇扇着风。
看似给她自己扇风,但林创分明感觉扇到自己身上的风很大,感觉很凉快。
瞥了艾婉怡一眼,发现她有意无意地把蒲扇往自己这边扇。
林创心中一动,心道:“艾婉怡果然会照顾人,不露声色之间把事情做得这么妥帖,谁娶了她谁有福气啊。”
“老公,什么时候搬过去?”曲茹冰问道。
“按老家风俗,应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搬家。现在不能这么讲究了,一会儿吃过饭之后就搬过去吧,收拾好之后,好好歇一歇,明天肯定有很多人上门温锅,还有的忙呢。”林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