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创先喝了一杯酒。
“第一句话,我是商人,在商言商,追求利润最大化是我当前的目标。”
又喝了一杯酒:“第二句话,我有自己的理想,那就是实业救国,这一点,我从来没有隐瞒的意思,顾问阁下是清楚的。”
犬养健点点头。
林创又喝了一杯酒:“第三句话,我虽然是个商人,但也有自己的政治追求,我不会醉生梦死。”
说完这三句话,林创坐下。
丁默村咀嚼着林创的这三句话,第一话显然是在说,我不会卷入你们特工部内部的争斗中去;第二话的潜台词好像在说我跟别的商人不一样,你不要拿我跟一般的商人去对待;第三话嘛,就比较明白了,将来我也是有可能当官的,有可能成为同僚哦。
三句总结成一句话,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敌人。
想明白林创的意思之后,丁默村心想:“行吧,我暂且信你,先把你当成朋友,但前提是,你不是军统或者地下党。”
“林老板,丁某陪你三杯,之前如有得罪,还请海涵。”
丁默村说完,也自饮了三杯。
饮完,冲林创一亮杯底,二人相视而笑。
“哈哈哈……,好,丁桑,林桑,你们都是我的朋友,说开了就好。有美酒嘉肴,有花姑娘的干活,切不可辜负当下啊。”犬养健见二人握手言欢,大喜,说完这句话,搂过安津美枝子亲了一口。
林创和丁默村毕竟面薄,哪会这么浪?二人加上两位女伴,四人只是喝酒说笑。
张劲庐非常豪爽,也许是在这种场合彻底放开了,也许是看阎玉珠不顺眼,反正无论是敬丁默村,还是跟阎玉珠喝,一口一个“雷子”,杯到即干,比林创这个臭男人豪爽多了。
阎玉珠看来也是风月老手,酒量一点不比张劲庐差,跟张劲庐对起阵来,毫不怯场。
不过,林创观察到,她喝酒的姿势不像张劲庐那么狂放,杯口往嘴边一凑,轻轻一嘬,不用抬头仰脖,酒就干了。
这也特么是一种本事。
而且,她看向张劲庐的眼神,笑中带刺。
也不知道她有什么资本。
还有一点非常奇怪,阎玉珠虽然是丁默村带来的,但好像对他并不感兴趣,而是频频跟林创喝酒互动。
要不是林创照顾丁默村的面子,一会儿跟他说上几句话,喝上一杯酒,丁默村就成了“被酒场遗忘的人”了。
“林先生,你刚才说的那什么纸品,是什么纸?有什么用处?能否透露一下呢?”阎玉珠问道。
她这一问,犬养健把手抽了出来,丁默村抬起了头,就连张劲庐也忽视了阎玉珠不老实的眼神,看向林创。
“说简单点,就是把纸进行深加工,然后做成卫生纸、餐巾纸、擦脸纸。”林创回道。
“卫生纸?做什么用的?”阎玉珠问道。
“卫生纸嘛,就是讲卫生用的,有了卫生纸,上厕所很方便了,这种纸柔软、吸水性能好,具体怎么用,就不用我描述了吧?”林创道。
“只这一个用途吗?”阎玉珠问道。
“就这一个用途就足够了。穷人擦屁股用土块、砖头、树叶,有钱人用布巾,还要用水冲洗,有了这个东西,全解决啦。”犬养健道。
这话说得,真特么倒胃口。
尤其在饭桌上。
不能想象啊,若想,两位女士准吐了。
“当然不止,用途很多。”林创微微一笑,没有细说。
“男女办事也可以用,是吧?那可太方便了!”
没成想,张劲庐这个口无遮拦的,竟然直白地捅破了这桌“文明人”的伪装。
“哈哈哈……,对对对,林桑弄不好就是因为办事不方便,才发明的这个卫生纸,是吧?”犬养健这货哈哈大笑起来。
“闭嘴!”
林创怒道。
“本来就是嘛,每次都让人家费老劲了。”张劲庐被林创呵斥,撅起嘴,嘟囔了一句。
她是不怕别人说什么。
反正“口无遮拦”就是她的武器。
“林先生,那餐巾纸就字面的意思理解,是不是就是用餐的时候用的。”阎玉珠微微一笑,好像没听到张劲庐的话,接着问道。
“阎老板聪明!”
林创竖了一个大拇指,道:“餐巾纸和擦脸纸就是卫生纸的进化品,特殊处理之后,就能上餐桌、进女士随身携带的包了,擦擦油手、擦擦油嘴、化化妆什么的,不用一趟趟地去洗手了。”
一听这话,阎玉珠格格一笑,假装去吃菜,低下头不言语了。
“林桑,这个创意太好了,这是日用品,每个人都能用,销量肯定很大啊。”犬养健赞道。
“是啊,据我了解,造纸用的是木材、麦秸,尤其是麦秸,太便宜了,长江以北的老百姓都给做饭烧了,只需出很少的钱,就能从他们手里收上来。林先生果然是经商奇才啊。”丁默村道。
“事实上,所有的植物纤维都能用,不光是木材、麦秸,南方的香蕉茎杆也可以用。”林创答道。
“林桑,现在战火不断,弄这些原料很费劲的,能不能让我入一股?”犬养健问道。
他眼里有一股渴望,看上去就跟狗看到一坨屎一样。
这就名副其实了。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林创的那句话了,否则也不可能屁股坐那么偏。
只不过,他心眼较多,他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这个话题,想私下里跟林创交流交流。
肯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