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创说的善后问题,就是如何将从下水道进入监狱这个事掩住。
若被敌人查到这个事,那他就完全暴露了。
要掩住此事,必须给敌人造成营救方是从大门进入的假象。
邵纪军献的计策,完全就是“管杀不管埋”那种。
所以林创说他没有脑子。
要给敌人造成这种假象,难度无形中又加大了不少,相当于在救人的基础上,又多了一项难度更大的工作。
林创的计划是:
一、救人。今天晚饭前,通过下水道进入食堂,在食物里下毒。为了避免殃及被营救的人,毒物不要烈性的,最好让所有吃饭的人都睡到第二天天一放亮就能醒过来那种。
二、制造假象。这个假象就是给何天木挖坑,把下毒救人的线索,全部令其指向何天木。
所以,在听说何天木正在监狱审讯犯人时,林创不怒反喜——这不正好给“挖坑”工作制造了机会么?
……
“洪林,你那里有没有我说的这种毒药?”林创问道。
“嘿嘿嘿……,先生,我只有méng_hàn_yào,还有一些没有焙干的喇叭花,现配也来得及。”李洪林呲着大板牙笑道。
“有多少?够不够鬼子喝一壶的?”林创问道。
“五十多个鬼子,加上监狱看守,大概也就是七八十个人,如果达到先生所说的昏睡效果,现有的就足够了。”李洪林说道。
“好,你把药分成两份,一份交给纪军,由他负责下毒。另一份和喇叭花你带在身上,想办法放进何天木的车里去。”林创吩咐道。
“是。”李洪林应道。
“散了吧,各自行动。”林创命道。
“是。”邵纪军、赵军江和李洪林领命而去。
……
相对于给何天木挖坑,邵纪军的“下毒”工作,难度看似不大。
其实不然。
李洪林把méng_hàn_yào交到邵纪军手上时,特别嘱咐了一句,说此药呈黄色,很容易被人认出来,所以,最好选择放到烈酒里,当然放到水里或者面粉里也行,这样才不易被发现。
一听这话,邵纪军犯了难。
他选择的下毒时间是在午后。这个时间,敌人都吃过饭了,食堂的大师傅也会去宿舍休息,食堂无人正好下毒。
可是,把毒下到哪里呢?
下到酒里这个选项首先排除了。
这可不是劫生辰纲,可以挑着担子去卖酒。
那只有下到水里或者面粉里了。
这就牵涉到敌人晚饭吃什么的问题了。
如果敌人晚上吃包子,那太好办了,直接下到面缸里就可以。
如果不呢?这毒下到哪里?
下到水里倒是可以,做饭总用得着水,最低也要喝口汤吧?
但这个难度太大了。
因为食堂用的是自来水,而不是用水缸盛水,不可能在自来水管里事先下毒。
邵纪军一时之间想不出对策,皱着眉不说话。
赵军江说道:“先别费脑筋了,见机行事吧。中午早行动一会儿,听听食堂的人说什么,最好弄清楚他们晚上吃什么,再对症下药。”
“也只好如此了。”邵纪军答道。
……
临近中午的时候,回为事关重大,邵纪军不敢怠慢,和赵军江、王正华,带着昨晚曾经进过下水道的两名行动队员,穿上皮靴,弄了块白布捂住口鼻,进入下水道,亲自前去下毒。
主下水道倒也高大,几个人完全可以直立行走。
脚下臭水不多,刚能没过脚面,虽然有些臭,但还能忍得住。最让人恶心的,是下水道不时窜过一只只老鼠,有的甚至从脚面上窜过。
但进入监狱的分下水道,就只能弯着腰前进了。
忍着恶臭,艰难地往前行走,感觉捱了好长时间,才见前面带路的队员打了个手势,邵纪军知道已经到了食堂下面。
邵纪军打了个手势,走到最前边观察情况。
头顶上是一道宽约五十公分,长约三米的长条出口,出口上方被一道铁篦子盖住,不时有脏水从上方流下来。
为避开成流的脏水,邵纪军不敢靠得太近,躲在一边细听上边的动静。
听了一会儿,邵纪军听到敌人在蒸馒头和炒菜。
“要是晚上蒸馒头多好?一会儿把méng_hàn_yào下到面缸里就行了。”邵纪军心道。
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大可能实现,因为蒸馒头或蒸包子这种事,作为集体食堂,一般都是选在中午,极少有晚上做这种饭的。
听了好大一会儿,才听到一个有用的信息。
“……,头,晚上做什么饭啊?”就听一个人问道。
“蒸米饭,让太君们吃,咱们中国人吃剩馒头。菜么,土豆炖肉,再烧上一锅粥就行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
“老齐,你早来一会儿削土豆,小刘,你早早把米淘出来。”这个人紧接着吩咐道。
“好嘞,头。”另外两个人应道。
听到这里,邵纪军头都大了:“这可怎么下毒?下到米里?一淘还不淘干净?往菜里下毒或者往粥里下毒都不可能事先做,只能等菜炒好、粥熬好之后才能下。这不难死老子吗?”
没有必要再听下去了,邵纪军一挥手,一行人慢慢后退,退到主下水道。
“诸位,都听到了吧?说说,这毒咱怎么下?”邵纪军瓮声瓮气地问道。
“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王正华愁眉苦脸地说道:“第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