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承乾一脸不信的样子,陈正泰便来劲了,笑道:“师弟不想试一试?”
李承乾低头呷了口茶,毕竟是少年人,好胜心强:“试便试,孤不信,一只鸡能让孤永生难忘。”
陈正泰见李承乾来了兴致,便开口道:“只不过,我这秘方,却不能泄露于人,需将师弟身边的随从撤了才好。”
李承乾大手一挥,吩咐宦官和护卫道:“你们后撤一些,不要在此碍眼。”
等这里只剩三人。
陈正泰便道:“首先,我们得杀鸡,可惜我晕血……师妹,要不你来……”
遂安公主一听杀字,其实也已晕了。
李承乾看看陈正泰,再看看遂安公主,忍不住骂骂咧咧:“想让孤来便直说……”
说着,李承乾便兴冲冲的冲上前去。
说起来……杀鸡这样的小事,还真难不倒李承乾,毕竟是李世民的儿子,而且李承乾打小就爱烈马和骑射,这也算是李家人的传统。
一会儿功夫,一只鸡便牢牢抓在李承乾手里。
他心里哼哼的想:“倒要看看,陈正泰这个小子,如何让孤永生难忘,他当我是三岁娃娃,没有见过世面……”
一面心里这样想,一面依着陈正泰的吩咐,将鸡杀了,遂安公主端来了滚烫的热水,李承乾将这鸡开膛破肚,丢入水中,拔了毛。
遂安公主兴冲冲的淋热水,拔毛的事,自是落在了李承乾的身上。
李承乾心里唧唧哼哼,他本是不愿干这事……可架不住心里的好奇,又想看看陈正泰为何敢说这样的大话,索性便依着陈正泰的吩咐。
让蹲在地上,起初拔毛的时候很是生疏,何况水有些烫,他扑哧扑哧的龇牙咧嘴,却好似这鸡毛总是和他过不去一般,于是恼了,不禁骂骂咧咧。
遂安公主听皇兄骂人的话,俏脸红了,大起胆子道:“皇兄若是拔不了,便让师兄帮你吧。”
陈正泰在旁取了木炭来,听到这话,便大声道:“是啊,师弟若是不成,我便来……”
李承乾额上大汗淋漓:“少啰嗦,孤还对付不了一只鸡?”
好不容易将毛拔了,陈正泰还在一旁挑刺:“你看看,这里还有一小撮呢,还有这里……这里……”
李承乾耐着性子,总算完成,另一边陈正泰取了荷叶,将这鸡包裹妥当,此后再在这鸡肚里塞了些许的蒜和醋,自是少不得添加一些价格高昂的花椒,再捏了白盐,撒了一些,将处理好的鸡用荷叶包了,随即吩咐李承乾,在外头涂上黄泥。
李承乾嫌脏,不过他是不服输的性子,将黄泥涂了结实,另一边,陈正泰已架起了木炭,生火,将裹了黄泥的鸡放在木炭上开始烧烤。
火升腾起来,炭火发出了红光,陈正泰又命李承乾不断添柴,这裹着的黄泥很厚实,一时半会,只怕烧不透。
而另一边,陈正泰已和遂安公主席地而坐了。
李承乾听说这炭火不能熄,方才折腾了这么久,肚子已有些饿了,只恨不得烧起熊熊大火来,将这鸡赶紧烧熟。
不过他心里存着警惕,一面在旁添柴,一面挥汗:“这鸡裹了泥也能吃?”
“能。”陈正泰道:“师弟你就别啰嗦了,我陈正泰说能,那一定能的。”
“对。”遂安公主脆生生道:“要相信师兄。”
陈正泰顿时感慨,还是遂安公主有良心啊,侧目看遂安公主,见她本是粉嫩的脸颊上,因为炭火,熏的有些黑了,于是不禁乐了起来。
“哼哼,这脏兮兮的泥做的鸡还能吃。”李承乾显然质疑陈正泰zuò_jī的法子,一面生火,一面唠叨。
“妹子你可别这小子忽悠了,他不要害我们等下饿肚子。”
李承乾在那边则是急的搔头骚耳,这火……咋就烧的不旺呢。
他是太子,被万千人呵护着,自来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对这等事一窍不通。
他哪里晓得,只是生火都有这么多学问。
于是趴在地上,臀高高的拱起,脑袋如伸头都乌龟一般探出来,取了竹筒,拼命朝火堆里吹,于是……一阵乌烟瘴气。
“啊呀,这该死的火,孤迟早要剐了它们。”
陈正泰已经对李承乾的各种威胁免疫了。
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啊。
一个满是戾气的孩子。
这样的人……惹不起。陈正泰宁愿学魏征去骂李世民,也绝不敢把李承乾惹急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陈正泰现在也是孩子啊。
日头已上了三竿。
终于……那几乎已烤的龟裂的黄泥散发出阵阵的香气。
各种拨弄着炭火的李承乾已是饥肠辘辘,闻到这香味,口水不争气的流出来,落在烧红的木炭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好了没有,该吃了吧?”
“再等等。”陈正泰气定神闲,作一副思考者状。
看来是火烧的还不够旺了。
李承乾于是继续添柴,一面咬牙切齿,他这辈子没有觉得这样饿过,更没有觉得……那黄泥里散发出来的气息如此的香气扑鼻。
于是一遍遍的添柴,折腾了足足一个半时辰,李承乾只觉得自己几乎没有了气力,正午的日头,已经开始徐徐的落下,他浑身上下被汗水浸湿,整个人已病怏怏的,一下子没了气力。
原本得体的衣衫,如今已被熏的乌黑,梳理得极好的长发,也有了几分蓬头垢面的样子。
他气喘吁吁,觉得每一刻过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