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大唐如今有着十足的依仗,那唐军竟可以从天而降下雷火,现在突厥又发生了内乱,自己还有什么资格与大唐谈任何的条件?
可他哪里想到,大唐皇帝居然在这个时候,直接选择了重新信任自己!
虽然不再敕封可汗,只能称王,可有着都督的官职,想来是允许自己继续管理自己的族人,带领突厥的兵马。
他心里禁不住大喜,陈郡公果然指点的好啊,陈郡公对我的大恩大德,真如腾格里一般。
于是他忙起身,到了殿中,诚恳的拜倒道:“愿遵大唐皇帝旨意。”
李世民见他恳切,心中一松,情不自禁的看了陈正泰一眼!
关键时刻,还是朕的弟子靠得住,朕在宫中正为此事忧虑,他却不声不响的为朕把麻烦解决了。
于是,李世民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道:“来,来,来,喝酒,今日不醉不归。”
事实上……
李世民的酒量已经退化了许多,在大家还在把酒言欢时,他已烂醉如泥!
不过此刻的大唐皇帝,却显得兴致勃勃,几个宦官要搀扶他,李世民口里还乐呵呵的道:“朕没有醉,莫说只是此酒,便是将那闷倒驴来,朕也能喝个通宵达旦。”
太上皇身子不好,也由宦官搀扶而去。
两位大唐皇帝一走,酒宴中的气氛一下子松弛了许多。
突利可汗一直提心吊胆的心情总算松下来了,他忍不住地拉着陈正泰的手感激涕零道:“陈郡公,以后我们要多多亲近才是,我突利来到长安,若不是遇见你,哪里会有今日,从此以后,我便将你当作兄弟看待。”
“不如……我再来作舞,以助酒兴,如何?”
陈正泰吓得面如土色,连忙拉住要到殿中的突利可汗:“突利兄,不必啦,不必啦,大家都吃饱了,不要这样,来,喝酒,好好喝酒。”
等这突利可汗吃了个烂醉如泥,陈正泰也觉得自己喝得差不多了,宾客们渐渐散去,陈正泰也出了殿!
此时,身后有人呼唤他:“陈郡公。”
陈正泰回头,却看到房玄龄徐步而来!
房玄龄显然没喝多少酒,他是很谨慎的人,绝不会让自己陷入烂醉的状态。
陈正泰虽有几分醉意,却还是有礼的道:“见过房公。”
房玄龄颔首点头,不由欣赏的看了文质彬彬的陈正泰一眼:“陈郡公此次帮了朝廷大忙啊,哈哈,我看那突利可汗与你交好,他现如今已是归义王,你平日……可以和他多结交一二,将来或有大用。”
陈正泰心里想,这话说的,怎么好像让自己作二五仔一样,我陈正泰是那种出卖突利兄弟的人?
可细细一想,咦,如果因为我大唐而卖了他,好像也不会有太多负罪感。
陈正泰便道:“我尽力而为。”
房玄龄温和的笑着道:”我见你聪慧,不如举荐你入朝,来中书省历练如何?”
中书省。
陈正泰一听,顿时酒醒了,那地方……虽是无数人所向往的所在,可是对于不擅长文牍工作的陈正泰而言,吸引力却并不是很大!
他笑了笑,摇头道:“这,多谢房公抬爱,只是我还有更要紧的事去做,所以……”
房玄龄不由奇怪:“还有什么事,如此要紧?”
陈正泰想也不想的就道:“我要种粮。”
房玄龄听罢,笑呵呵的捋须,他心知道,这是陈正泰找借口推脱而已。
看来这小子,对中书省不感兴趣。
也罢,由着他便是。
当日,陈正泰一身酒气的回了陈家!
第二日醒来时,已觉得自己的头昏沉沉的,这是宿醉的感觉。
这时,陈福却道:“公子,公子,不妙啦,二皮沟那儿,有个叫韦义节的人,在二皮沟四处撒泼,还打伤了人。
陈正泰一听,顿时火起:“走,去看看。”
匆匆到了二皮沟,在农学馆附近,果然看到有人在此耀武扬威,手里提着鞭子,带着数十个孔武有力的扈从,他们骑着高头大马,一个个神气活现的样子。
外头围了许多人,有一个人正躺在那叫韦节义的马下,一看就是二皮沟寻常的百姓。
外头乌压压的人只看远远看着,不敢上前。
韦节义还提着鞭子要打马下的人,口里还肆意的骂着:“区区一个贱奴,也敢挡我的马?不知死活的东西。”
这一鞭鞭下去,挨打的人却没有任何反抗,似乎已奄奄一息。
韦节义暴怒着,更加蛮横,他似乎打累了,环顾四周那远远不敢靠近的庶民,随即直起腰来,用鞭子指着挨打的人道:“这长安,是我们韦家说了算,就算陈正泰来,我也照样要打你,往后不要再让我见着你,如若不然,便要你的狗命。”
陈正泰一看,火冒三丈,再不迟疑,立马带着陈福上前,冷着脸道:“我便是陈正泰,你是何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陈福便也跟着大吼:“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那韦节义瞪了陈正泰一眼,神色有着轻蔑,随即冷笑道:“你便是陈正泰?很好,今日就是来寻你的,就怕你不肯出来,你可知道你们二皮沟,私藏了我们韦家多少逃奴?他们本都是我们韦家的庄客,现在都逃你二皮沟了,这还有王法吗?”
他说的义正言辞。
陈福本还想骂,一听对方姓韦,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