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实在忍不住想吃,也一定要煮熟、烧熟才能食用。
钉螺是传播……是瘟神的使者,你们平素在田中接触钉螺,就极有可能被瘟神盯上。”
“可是,我之前接触过很多的钉螺,也没事啊?”一个农夫疑惑地道。
“你之前没事只是运气好,
你也可能一辈子都平安无事,可你只要感染此疾,基本就是无药可救,而且你感染了,你的粪便也会导致疾病横行,让更多人遭殃。
普天之下,也只有昊天上帝赐给太子的仙药可以医治一二。”
“啊,这么恐怖吗?”
这年代发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先找大儒询问,
陆郁生的父亲就是著名的大儒,学问碾压一片郁林百姓,听说陆郁生还拜了诸葛亮当义父,那更是学问到了顶点,自然不可能有假。
当场众人的脸色都变了,想想自己家的水稻田里难免就有钉螺,一群人顿时瑟瑟发抖。
“不必如此——
太子向昊天上帝借来了能杀灭钉螺的农药,几日后就会助各位在田间播撒,
诸公只要依计而行,定能令瘟神难行,
这几年太子不收粮赋,农闲时会带领全县一起消灭钉螺,
我敢保证,只要大家听从太子吩咐,这瘟神来年一定会返回天上,不会在人间肆虐了。”
能打败神的只有神。
刘禅自称得到昊天上帝的恩宠,他只是送走瘟神的机会也增加了不少。
之前士徽也一直在派人传说刘禅身上有王气,两边对照,郁林的百姓也都纷纷相信,迫不及待找陆郁生看病。
刘禅搬回大量的农药之后,终于捎带手搬回了一些吡喹酮、青蒿琥酯和其他常见的药物。
陆郁生根据《赤脚医生手册》上描述的病症特征,将药物分发给当地百姓,先不管有没有用,这行为反正是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肯定。
他们纷纷表示,果然传说不错,只有太子和太子妃到来,郁林才有救。
听见太子妃的称呼,陆郁生白皙的小脸一红,不过她立刻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这是何人传说。”
“呃……这个……”
“老实说来,不然昊天上帝赐下的灵药服了也无用。”
“是,是士公之子士徽使人传言……”
·
士徽又在榻上躺了一天,到了中午,他又开始发高烧。
一定是心有杂念,一定是心有杂念。
士徽的身体开始不断的颤抖起来。
他想起自己之前忙着供奉瘟神,对昊天上帝的供奉确实是少了不少,他赶紧强撑着站起来,叫人去寻昊天上帝的人像。
让他惊恐的是,他带来的军士中已经有不少出现了种种异状。
有人跟他一样发烧,有人出现了皮肤红肿的情况。
有见过这种病状的军士窃窃私语,说这好像是瘟神降蛊的表现,
难道是士徽得罪了瘟神,所以才得了天谴?
“不可能,不可能啊?”
士徽手足无措。
我士徽这一路上对瘟神可是竭尽忠诚,从来没有少了供奉,怎么会有这种事?
一定是心有杂念,一定是心有杂念。
他不断地安慰自己,可到了晚上,甘醴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终于击碎了士徽最后的侥幸。
“公子,我也,我也……疼啊。”
甘醴紧紧地捂着右腹,浑身不住的发抖,显然被折磨的极其痛苦。
“是瘟神,是瘟神啊!”
这个雄壮的汉子已经带了几分哭腔,拼命地哀嚎着:
“公子,我求你了,快,快求求瘟神,收了神通,收了神通吧!”
已经六十岁的士徽老泪纵横,和甘醴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一路上对瘟神竭尽供奉,自己也格外小心,还是中了瘟神的蛊——
这中蛊之后是什么模样不用多说,士徽想到那些庶民被折磨的全身无力,肚子膨胀的恐怖模样,像小孩一样哇哇大哭起来。
还想用这个来对付刘禅,可没想到中招的居然是自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已经非常谦恭了,还要我怎样,还要我怎样啊!”
士徽嚎啕大哭,甘醴病得较轻,却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两人哭了许久,才同时想到一个恐怖的可能。
难道……
难道还真是钉螺?
他们抵达郁林之后等待刘禅的这段日子里就经常吃钉螺,最近更是顿顿吃,
难道……果然如刘禅所说,这钉螺……
“今天,今天那陆家小娘说,钉螺是瘟神的使者!”
甘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狼嚎一声:
“对,是这样,是这样!”
“这钉螺是瘟神的使者!陆,陆娘子说刘禅有昊天上帝的神药,定能救治我等!”
所谓病急乱投医。
知道自己被瘟神光顾,现在士徽已经彻底乱了方寸。
他才六十,还年轻,还不想死。
“昊天,对,太子,太子深受昊天上帝宠幸,我等定是想害太子才开罪了昊天上帝,又引来瘟神惩罚!”
“快,把……把所有的珍珠都带上,去求太子救命,求太子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