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谡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跟骆统计较。
他一脸庄重地道:
“将军,世子此番令我出使建业,相信将军也能明白其中深意。
两家本为唇齿,这唇齿之间,还免不了相互碰撞,刀兵相争,也是在所难免。”
“我家世子至孝,奉孙夫人颇恭,愿与孙将军竭诚修好,共讨曹贼。
今曹操已死,北方大乱,正是两家联手,一鼓作气踏破中原,匡扶汉室之良机,
还请孙将军以家国为念,抓紧整饬军备,出兵北伐。”
马谡这副说辞一路上已经重复了好几遍,骆统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他只能微笑着连连颔首,道:
“不错,不错,此番曹贼病逝,正是出兵北伐之时,
孙将军决议攻打广陵,呼应世子,军情紧要,恐怕怠慢幼常,特遣在下在此迎候,等稍待些时日,再与幼常叙话。”
孙权现在都快压不住这些咄咄逼人的江东世族,让他出兵是绝对不可能,
哪怕马谡说破了嘴也没用。
他决定派遣少量部队走中渎水道北上,稍微应付一下刘禅。
走到中渎水北边的沼泽(大概是现代的宝应一带)就抓紧撤退,说什么不给魏军阻止反击的机会。
当然他也不能给马谡到达建业游说的机会。
不然说不定以顾陆朱张为首的吴郡四家又会掀起风浪,说不定会为了削弱孙权的势力鼓励他出兵,到时候在后方搞来搞去。
马谡焦急地道:
“走中渎水北上困难重重,现在我军北伐,正是贵军出濡须全力北上的大好良机——
来的路上我已经思量充足,现在贵军只要出兵一万,就能攻破居巢,巢湖之上来去自由,不消三月,说不定连寿春都打下来了!”
“呃,怎么打?”
“当然是以水军先破居巢,然后出巢湖上岸,急袭曹魏城镇。
曹魏被我家世子搅得不得安静,大军都在西边,巢湖一带定然守备不足,正是一鼓作气全取扬州的大好良机啊。”
马谡一本正经的模样让骆统乐得差点笑出来。
这个马幼常,应该是在阴阳怪气吧,
不然他这打仗的思路也太想当然了。
攻破居巢不难,就算吴军现在衰弱,骆统自问也能办到。
但问题是,攻破居巢、全据巢湖之后也不过是回到赤壁之战时东吴的国土范围。
出了巢湖,有座城名合肥。
现在吴军上下已经达成一致,张辽不死,绝不打合肥!
绝不,绝不!
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去的那种绝不。
马谡指望三言两语就说动骆统去打合肥那就是做梦了,
骆统虽然比马谡小三岁,但历练可比马谡强太多。
马谡越是着急,他越是不紧不慢,还跟马谡聊起了两国传统友谊。
尤其是说起刘禅,骆统赞不绝口,还夸奖邓铜是个实诚人,都是他骆统得好朋友。
马谡听得心中焦急,顿时恶向胆边生。
是你逼我的啊,
再逼我,我可攻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