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不要了,快走,快走啊!”
巨大的楼船造价高昂,是吴军最好工匠的得意之作。
不到万不得已,孙皎根本不愿放弃这艘船。
可现在楼船不能动弹,又是水又是火,还有那最要命的烟,孙皎也只能溜之大吉。
楼船上的弓箭手只来得放完两轮箭雨,见浓烟升起,大火汇聚成一片,也知道不好。
听见主帅说要撤,他们赶紧背上弓箭,提起刀掩护孙皎撤退。
刚才斗志高昂,孙皎并没有感觉到身体不适。
可现在仓皇逃窜,他才迈出一步,就感觉胸口痛的厉害,情不自禁连连咳嗽起来。
“我的符箓,我的符箓!”
果然,没有符箓身体就撑不住。
眼看大火开始蔓延,已经逃了一半的孙皎居然扭头回去,虔诚地踮起脚尖,将挂在船舱上的符箓轻轻取下。
“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他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可随即胸口又是一闷,抑制不住地连声咳嗽起来。
“彭兄!起火了,起火了!”
吴军大乱,除了少数江东出身的子弟还凭借战斗本能和刘禅军周旋,其他山越出身的士兵都开始且战且退,准备逃跑。
也不能怪吴军的战斗意志实在是不行。
从他们制定这个奇葩的军制并大量使用山越士兵开始,就几乎注定了今天的场面。
山越并不是一个部落民族,而是很广阔的地盘上大量山中百姓的统称。
连当年为了避祸逃入山中的江东百姓也被划入了山越的行列。
他们被吴军用长矛短刀驱赶着种地、服徭役、当兵打仗,
除了一点点难以下咽的粟米,几乎不会得到任何的报酬。
战乱不息,他们每天不是死,就是在送死的路上。
立再多的功劳,也不会有晋身的机会。
指望他们跟这些江东出身的子弟并肩作战,实在是白日做梦。
刘禅见刚才还在猛进的孙皎大船突然搁浅,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于禁看着被火箭覆盖,裹的楼船,发出一声长长地感叹。
“世子的谋划,竟然如此深远。
末将……心悦诚服啊!”
刘禅之前说用火箭的时候,于禁还真是颇为不服。
要是火箭管用,当年濡须口水战曹军早就用了。
当时他还在琢磨刘禅不是本事通天,为何会想出这样的主意。
今天一战,孙皎突然搁浅,船上火箭齐发时,于禁心中终于恍然大悟。
打了一辈子仗,于禁佩服的人一只手就能数出来。
那些人无一不是久历沙场的名将猛士,都跟于禁年龄相仿。
而今天见了刘禅,于禁已经不敢说佩服二字……
“世子居然能用烟来破敌……
今天末将方知这世上真有神鬼莫测之能,虽韩白弗如。”
“孙皎不自量力,竟敢挑战世子,末将请率军驾船,取此獠首级献于世子帐下!”
太恐怖了!
刘禅的用兵已经超过了兵法的范畴。
他是怎么算到孙皎会早早主动来袭,还会搁浅,还提前准备好了火箭。
不是天命……
呸,这怎么不是天命?
一直唯唯诺诺的于禁这会容光焕发,
他似乎回到了当年的宛城城外。
当时曹军兵败如山倒,只有他的手下部曲各个严整,屹立不倒,堪称曹军镇军楷模!
“我于禁,愿为世子杀敌,虽死不退!”
刘禅不知道于禁怎么突然抽风成这样,
不过看着这个头发雪白的老人推金山倒玉柱拜自己,刘禅还是抓紧伸手搀扶。
“于将军何必如此,此战皆为丁将军谋划得当……
我这……”
刘禅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孙皎会突然搁浅。
看起来,好像水里有什么东西。
不过……
打赢就好,打赢就好啊。
丁立已经来不及吹捧刘禅,
他亲自提起工兵铲,指挥斗舰冲锋。
在丁立的指挥下,刘禅军攻势如潮,吴军刚才汹涌无比的攻势立刻土崩瓦解。
刚才为了包围刘禅军水军制造的包围圈这会儿反而让他们无法集中兵力,被丁立猛冲猛打的战术顷刻间冲的七零八落!
孙皎手中攥着符箓,一边连声咳嗽,一边在浓烟中寻找逃生之路。
烈火熊熊,他身边最忠诚的卫士也逃得不见踪影。
迷糊中,孙皎咳得几乎要把肺吐出来,
他一边朝上天祝祷,一边招呼小船来救援自己。
周围的吴军斗舰见主帅还在船上,也赶紧纷纷靠拢,想把孙皎接到船上来。
可那些斗舰也过于显眼,
他们朝即将沉没的楼船靠拢,丁立立刻意识到他们这是要援救孙皎,赶紧指挥水军朝他们围过去。
出身江东的吴军子弟还保持着当年东吴水军的骄傲。
见丁立已经占据绝对主动,却仍旧聚在一起,用尽最后的力气拼命还击。
重新焕发生机的于禁这会儿终于恢复了左将军的本色,
见丁立出击,他拿起令旗,一边不熟练的挥动着旗语,一边招呼着那些士兵跟随丁立冲锋。
不少跟随于禁一起投降的士兵好不容易杀退吴军,在寒风中已经萌生退意,
可这会儿见于禁亲自指挥,各个下意识地站起身来,重新回到战场。
“于将军,是于将军在指挥我等!”
虽然于禁因为治军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