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其他宗门收该弟子为徒,便是公然与该弟子的原宗门为敌。
“自作多情,青云宗看不上你。”容徽嗤笑,“不用我猜,你也失忆了吧。”
天真愣了下,没反驳,也没承认。
他没有失忆,只是缺了一段记忆。
青山院的医修为防止病人走失,每个病人身上都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姓名和宗门。
天真原本在青山院外边过照无忧无虑的日子,钓钓鱼,看看风景,和三千道法宗门的阮阮,还有合欢宗那个笑起来春花灿烂的季尘在一起喝茶的。
天真只记得自己好像和一个叫江雪云的剑灵派弟子说了几句话,然后他脑袋锐痛,再醒来的时候就被寇嘉言送到青山院最深处,看守最严厉的自省屋里。
倒霉的碰上杀神。
每到子夜,自省屋都会传来惨绝人寰的叫声,此处住着青云宗病得最重的五长老,她的心魔很厉害,极度危险!
一天夜里,天真好奇自省屋里的容徽长什么样,悄悄摸摸的闯过哨卡远远的瞧了一眼,被夜里流血的自省屋吓得魂飞魄散。
自省屋下面好像埋藏着尸山血海,此处泥土的颜色好像被血液浸泡过,猩红刺目!
冲天杀意在自省屋上空翻滚咆哮,上百个法力高强的青云宗弟子还没靠近就被杀意绞杀,残肢断臂从空摔到地上,砸在天真的脚边,温热的液体溅在他冰凉的脸上,他好像被电了一下,头皮发麻,呼出的气都带着一股凉意。
恐怖又惨烈的场景给天真弱小的心灵造成不小的创伤。
所以今天他看到容徽的时候吓得魂飞魄散,想撞墙死了算了,可是撞墙太疼,他有没勇气,脑海中还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不是望月门的长老,而是三千道法宗门的长老,那声音天真至极,根本就是他的嘛!
天真怀疑自己的记忆可能也出了问题。
望月门擅长远攻,是法修,大多用弓箭。
青云宗医修给天真的手札上写他擅长揽月剑,比那些拉弓射箭的高贵。
天真总觉得不对劲儿。
比起剑。
天真觉得自己的影子更亲切。
他觉得自己的剑应该是影子,是分身。
“我和你不一样。”天真没有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口,他有点怕,嘀咕道:“过两天我肯定能出去,你不行。”
容徽来了劲儿,她从床头拿出脆脆的红薯条,咔嚓咔嚓的吃起来,“凭什么你能行,我不行?只要我想,我就一定能做到。”
天真饿了一天一夜,腹中空空,黑暗中,容徽咀嚼的声音被无限放大,他不由自主的咽口水,闷闷道:“出去的事你想都别想。”
容徽看着小胖叽可怜巴巴的馋样,得了趣儿,都弄他,“饿不饿,要不要吃?”
“吃人嘴短。”天真直勾勾的看着又香又脆的红薯条,黑暗放大了他的嗅觉和听觉,各隔得老远,他觉得容徽就像坐在他对面吃一样,饿得难受,“我不吃!”
寇大夫把他和容徽关在一起肯定别有深意。
天真怀疑寇大夫在暗中观察,要是说了,自己肯定讨不了好,绝对出不去了!
容徽耸耸肩,慢悠悠的翻出绿豆糕,芙蓉酥,果脯肉脯......
身为青云宗长老,虽然被关在暗无天日的自省屋,他们却没有亏待自己,每次来都会带足充足的食物,容徽对这点很满意。
容徽的口腹之欲并不旺盛,送来的东西基本没动,也不知这些食物上有什么仙法,放了那么久竟然没有馊。
屯了小半个月,容徽的物资非常丰富。
容徽挑眉笑道:“天真,你饿不饿?”
天真张了张嘴,呐呐道:“我......”
容徽笑盈盈道:“如果你实在饿了告诉我,我随便吃点零嘴嚼给你听。”
天真:“!!!”
天底下怎么有怎么可恶的人!
东西没有坏,容徽吃在嘴里却觉得非常的恶行,她忍不住吐出来,其生之时不小心碰到果脯,哗啦撒了一地。
“哎呀你干什么呀!浪费可耻!”
天真最看不得人浪费食物,他心疼的跑来将肉干果脯捡起,诱人的香味冲进他脑海中,他抵制不住美食的诱惑,伸出了罪恶的手,拿了一块糕点做贼似的塞进嘴里,为了不发出声音,活生生的吞了下去。
容徽黑眸瞪得溜圆。
这也行?
天真不知容徽能看见,一连塞了五六块,险些噎死。
容徽拿起一块糕点,故作惊讶道:“呀,怎么少了啊,是不是你偷吃?”
天真嘴里发出“嚯嚯”的怪叫,“水.....给口水喝!”
他“嘭嘭”的捶胸,堵得要厥过去了。
容徽直接把水壶递给他,见他缓和过来,正要问话,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青云宗弟子的声音。
那声音很小,非常非常小,容徽却听得一清二楚。
“东门长老要用关在自省屋里的那位帮咱们宗门夺得天阶秘宝,又为何不把她放出来,反而关着,奇了怪了。”
“闭嘴!这种事不是我等弟子能讨论的,自省屋的那位一日不将食物吃完,一日不得出来!还有,自省屋的那位是我青云宗的五长老,什么帮不帮,那是她应该的!”
“师兄说的极是,师弟知错。”
容徽细细听完门外师兄弟两人的对话,心中疑惑不解。
她不是青云宗五长老吗?
听这对话,难道自己不是?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