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颜回抱剑于胸前,“这些人精神不济的样子,看起来很久没睡了。”
容徽望着一个个疲倦的魂魄,“这里的人,应该从没睡过。”
这里没有丁点黑暗,每家每户的都像有一个太阳,亮堂堂的,这种环境下谁都睡不着。
“也就是说这里的人我是说魂魄从没睡过?”李颜回看着一个个萎靡不振的灵魂竖起大拇指,“真精神小伙。”
容徽淡淡道:“别贫了,干正事。”
李颜回道:“找陆长老他们?”
“找留仙君。”
容徽袖手一佛,玄金色灵光在买白茫茫的恶之门里很不起眼,她刻意控制灵力,除非修为高过她,否则很难发现灵力波动。
空中浮现出留仙君少年到成年的模样。
“长得还挺帅的。”
李颜回由衷的夸赞。
“你往东,我往西。”容徽凝出玉简,递给小徒弟一个,“保持联系,遇到危险,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李颜回踹好玉简,安全感十足,“要是跑不过呢。”
容徽没好气道:“躺平任杀,为师会帮你收尸,让你成为剑灵派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打工仔,五险一金节假日双休也别想了,给我守在缥缈峰看大门,脖子上挂着几个大字——不肖逆徒。”
“弟子绝不做打工皇帝!先走为上。”
反正有师父在,李颜回一点都不慌,打工仔是什么下场,看看缥缈峰第一任峰主玄弈就知道了。
玄弈还是认真负责的,李颜回多次出现生命危险便破剑而出,嘴里说着后继无人,手还是很诚实的和李颜回对付敌人,开启男子双打。
李颜回在缥缈峰表现不佳时,白天是女子单打,晚上是男子单打,偶尔会男女混合双打,两位剑术大师一刻也不让他停歇,督促好好学习,成为剑灵派的备胎剑。
容徽凝结咒印,用玄金色灵线绑定自己与小徒弟的手腕,防止他真的出事,目送小徒弟离开。
“姑娘,来一盏河灯吗?”
莫约五六十岁的老人捧着一盏莲花灯询问。
善之门白花花一片,容徽还以为没有黑白之分,听到询问愣了下,“大白天的,放河灯?”
“现在是晚上亥时呀。”老人指着河水里密密麻麻的河灯道:“今天是仙人诞生的节日,大家都会放河灯欢庆,你看到他们掌心里拿的河灯了没?今天放河灯许愿最灵验,看姑娘是新来的,真的不试试?”
容徽抬眸望去,整条街上张灯结彩,行人手里也提着灯笼,不细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那些灯中有灯芯。
善之门里的交易货币也是灵石,容徽买了一盏河灯走到河边。
“不要烧我,不要烧我!”
颤抖的声音从河灯传出,容徽定睛一看,银白色的灯芯中一个灵魂痛苦挣扎,他惊恐的扭曲成各种形状,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不要烧我。”
这是一个魂魄!
拿魂魄做灯芯,好比烧死活人。
容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正欲拔出灯芯放过苦苦哀求的灵魂,旁边的人小声提醒。
“姑娘不要心慈手软放了他!”
容徽冷淡道:“他究竟做了什么,会被人做成灯芯?”
这个魂魄的未来是魂飞魄散,消散于天地间。
“姑娘的河灯下写过这个坏蛋的罪恶,你看看。”
容徽翻开河灯底部。
俞小凡:犯七宗罪之懒惰,连续三日不事生产。
判决:火刑。
建议:燃做灯芯。
容徽眉头一簇,“三日不事生产就要被判做懒惰处以极刑?”
俞小凡从灯芯里看着一脸疑惑的琉璃宝尊,急切道:“不是这样的,不是我故意不事生产,几日前我上山打猎被厉鬼抓伤,躺在床上卧床不起三日,这份判决我不服!”
给容徽解惑的那人冷笑,“光明城不养懒惰之辈,三日不事生产不是懒惰是什么,就是因为你们这种人偷奸耍滑坏了芯子,光明城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在你之前两日不事生产的人,被捏作灯芯的没有百万也有十万,你凭什么想开先河?!”
那人越说越生气,愤怒的面容扭曲,仿佛俞小凡与他有杀父之仇。
俞小凡颓然跌坐在灯芯内,歇斯底里的哭起来。
容徽让那人给她看看他的河灯。
里面本做成灯芯的是一个少妇,因为放纵自己的**,只重视**的满足,忽略心灵的沟通交流,没有顾及丈夫的感受而被告上衙门,成为灯芯。
容徽捞起几个河里燃灭的灯,犯的都是小错误。
比如和邻居争吵,比如和人斗殴,多吃了一碗饭云云。
光明城矫枉过正,不许人出现任何一丝欲念,不论好坏,超过一个度便会被做成灯芯。
容徽在那人震怒的目光中放过俞小凡。
“你干什么!”那人仿佛被触犯了逆鳞,急吼吼道:“我好心警告你别多管闲事,现在你把罪人放走了,我要举报你,告发你!”
“尽管去。”容徽满不在乎,“最好让你们城主亲自来捉拿我。”
最好这样。
省得容徽到处去寻找光明城城主。
“你!!!”那人气得浑身颤抖,“你站在此地不要动!我定会用自己的微薄之力维系光明城的正义,给我等着!”
容徽看着气冲冲离开之人的背影,气死人不偿命,“恩,我等你给我送外卖,快点哦。”
她站在原地,玄金色灵力从脚底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