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怕容徽再刁难自己,丹朱这回站得远远的,她引容徽去另一个梳妆台,帮她洗漱宽衣。
凤冠霞帔在身,铜镜映出容徽楚楚动人的容颜,看一眼便会沉沦。
丹朱笑道:“奴从未见过比帝姬更美的人,帝姬嫁过去定会和太子殿下琴瑟和鸣。”
琴瑟和鸣也得先活下来。
容徽看了镜中的自己好几眼才移开目光。
她修无情道,太上忘情,从没想过自己会穿嫁衣,别扭又新鲜。
帝姬轿撵抬着容徽走出宫殿,陪嫁的侍女昨日都见过。
那个头险些磕飞的侍女伤势严重。
她脑门诡异的凹陷下去,垂首时好像顶着一个大坑,畸形的脸让人很不舒服。
这个幻境,除了宫殿外,外面白茫茫一片。
鼓声和号角隆重响起。
容徽端坐轿撵,浓雾遮住她的视线,她看不清外面是什么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嘹亮的声音道了声:“太子殿下到。”
浓雾散开,露出同样身着大红喜袍之人。
容徽定睛一看,“冰珏?”
冰珏并未认出容徽,他似乎失忆了,将自己当做沧澜太子,仪式未走完便匆匆离去。
丹朱不满冰珏冷漠无情,抱怨道:“沧澜国太子欺人太甚。”
容徽淡漠道:“既然如此,夜里洞房花烛夜我便杀了他。”
惊闻此言,丹朱瞪大了眼睛,“这怎么行!杀了他沧澜国必起兵,届时生灵涂炭受伤的还是百姓,帝姬你享受国民的供奉,怎能随心所欲不顾百姓死活。”
幻境中的百姓死活与我何干?
容徽道:“身为我的贴身婢女,不若丹朱你为我出谋划策。”
丹朱小脸邹成一团,“奴哪儿懂什么算计阴谋,只知道帝姬嫁过来带着和平使命,与其让两国交恶,不如想方设法修复两国之间的关系,和和气气才好呢。”
容徽挑眉,不以为然的模样让丹朱看呆了。
是夜。
容徽将所有侍女随从赶出去。
等了半个时辰,冰珏才推门而入。
“帝姬,早点睡。”
冰珏冷冰冰道。
容徽凝视冰珏平片刻,“三长老。”
三长老三个字牵动冰珏的心,他身体一僵,空洞的眼神微微迷茫,“五”
冰珏神识短暂清明。
下一秒,他突然头疼欲裂,抬眸时气质全变,如权掌天下的太子,孤傲道:“帝姬为两国交好而来,我们各负使命,孤开门见山,你我相敬如宾即可。”
容徽看他这情形,应该被白梦主催眠了。
难怪御兽宗弟子会收到喜帖。
那喜帖应该是周勋和冰珏的。
冰珏是沧澜太子,周勋则代入白梦主。
现在周勋消失无踪,容徽自然而然顶上。
“谁要和你相敬如宾。”容徽拿出满是恶咒的象牙匕首触不及防划拉他的手臂,拎住他的衣襟低声道:“冰珏,醒过来!”
火辣辣的疼痛令冰珏暴跳如雷,那诅咒对他刺激极大,他浑身剧烈颤抖,双目猩红,喉咙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帝姬,美人计在我身上没用!”
说完,冰珏跌跌撞撞跑出大殿。
容徽看着他狼狈逃的身影,抓住关键词:美人计。
也许,沧澜太子身上也有故事。
只是冰珏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是怎么回事?
容徽眯了眯眼,而后将寝宫内的东西砸得稀巴烂,造成两人争吵的假象。
守在门外的丹朱听见声音推门而入。
她看着跌坐在残羹剩菜中神色怅然的容徽,心疼道:“帝姬,你怎么了?”
“拿刀来,我要砍了他!”容徽双眼通红,脸上说不出的委屈,“他竟这般辱我,我要杀了他。”
大婚之日夫君弃她而去,这种委屈谁受得了。
丹朱一顿好劝才让容徽平息怒火,叫人收拾地上的残局,而后退出大殿。
容徽推开窗户仰望星空。
月凉如水,挂在天空的那轮圆月皎白无暇。
容徽沉思,剑修先刺杀沧澜国太子才导致血月当空,而后他死亡。
血月之后是什么?
“怨灵写在手札上的事情是他们经历过的。”容徽喃喃自语,“有人完整写出白梦主变成鲛人的全部经过,说明他们正按照白梦主的意愿安排走剧情,最后惨死。”
所以容徽准备走一条不同寻常的路,她要试试与白梦主意愿背道而驰会如何。
首先要弄清楚血月和白梦主的关系,想方设法拿回木剑。
第二,找到掣肘白梦主的武器才能打破僵局。
第三,唤醒冰珏的意识,通力合作才能走出幻境。
容徽和冰珏的关系越来越恶,一天吵三次,少一次都不行。
不论丹朱怎么劝,容徽无动于衷。
幻境中的人栩栩如生,却无人比丹朱鲜活,容徽认定她是突破口,屡次吵架丹朱都在场。
容徽就是让丹朱看到她多厌恶沧澜太子。
丹朱听容徽说要杀了冰珏耳朵都听麻了。
敌国使者觐见之日不期而临。
剧情如手札中记载一样,敌国使者咄咄逼人。
宴会上,容徽冷眼看冰珏隐忍不发几欲拔的模样,讥讽道:“是男人就上,忍什么忍,干他!”
冰珏冷笑,“帝姬如此挑拨未免太刻意!”
他额头上青筋暴跳,继而讥诮道:“早听闻帝姬才貌双全,能歌善舞,舞姬的献舞便由你去。”
冰珏有意折辱容徽,满堂文武震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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