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带了几分热浪,让人仿佛听到了夏的脚步声。
“奴才长安拜见娘娘,娘娘,公子在前面候着娘娘。”长安也是一身素衣,在连通墨清凤院子的回廊转角等着。
简弟?墨宝珍愣了下,抬头望了望,没说什么,直接抬脚而去。
自从嫁入皇宫,她便没在墨府过过夜了,就连回来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这墨家到是十几年如一日没什么变化。
“这一池青莲,还是原来的样子,再过阵子,荷花就要开了。”
“二姐还记得这池青莲。”墨清简回首,身子未动,依然站在原位,见着皇后不行礼,墨宝珍却没看到一样,徐徐走过去。
“如何不记得,小时候,简弟最喜欢到这小亭中望着这池子发呆。”
墨宝珍在小石凳上坐下,清画和长安站在亭子外远远候着。
见对方坐下,墨清简也跟随坐下,姐弟两都是一身孝衣,莫名几分凄凉。
“长安说,你在这等我,可是有事?”皇上早朝突然说要立储,又出了凤丫头这事,爹忙着进宫,忙着与诸位大臣商议立储之事,府上这几日客人多,他怎还有闲情坐在这等她叙话?
这个弟弟,从不做无谓的事。
墨清简脸上没什么表情,好似不管穿着什么,他永远是这幅样子,让人看不出悲喜。
“二姐,别动她。”
一句话,几个字,气氛立变。
眉头一动,几分隐怒,冷笑而望,墨宝珍心领神会,“你当真是看上那丫头了?本宫刚得到消息,闲王与她的婚期定了,长公主亲自入宫与皇上说的,就在七月初六,你别忘了,娘还没入土,她杀了娘,你素来聪明,皇上都忍她几分,本宫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忤逆圣意?这话,本宫不想再听到,明白吗?”
说的轻缓,确实满满的敬告。
墨清简听着,依然没什么表情,双手满满抬起,放在圆石桌上,就像小时候一样,手指在石桌上胡乱勾画着。
没人知道,他这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
可墨宝珍看着,没来由的心头一颤。
“二姐,我知道,你要杀她,你看着她的时候,有了杀心,就如当年,你看着三姐时一样,二姐,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三姐究竟是怎么死的,是你!是你诱导爹故意给了大家的丫头堇兰杀三姐的机会,也是你从三姐手中,巧妙留了堇兰的性命,你还让娘误以为,是爹为了大姐她们母女一时没忍住杀了三姐。”
墨宝珍浑身一抖,猛的抬头定定看着依然低着头面无表情在桌面上随意指画的人,慢慢的摇着头,似是不信。
“二姐以为,这个秘密,除了你和堇兰再没人知道,连清画也不知道对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墨清简终于停了手中动作,又是那个清冷矜贵的简公子。
此刻,他脸上的那抹淡笑,显得那般刺眼,让墨宝珍冲动的想要上前撕扯掉他脸上这张面具。
“你...是怎么...知道的。”一字一句,墨宝珍问的十足艰难。
墨清简眨眼摇头,“不知要,重要的是,二姐记着,别动她。”
“你威胁我?为了她你威胁我?”尽管她一早就知道,这个家,早就没了半点所谓亲情,大家都是逢场作戏,不过是利益捆绑,父不父,母不母,子不子。
可当看着墨清简此刻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如此对自己说话,墨宝珍还是受了些刺激,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家,她或许对不起许多人,可对这个弟弟他,她从未动过利用或者别的什么心思,因为她总觉得,在墨家,也只有这一个还算正常的,不想将他扯下水。
刻如今看来,是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二姐,若不是你,我可能真找不找她,当年。紫夫人的行踪暴露,虽不是她透露的,可也是因为她,她早就该死,当初难怪我找不到,原是二姐还留着她的命,将她藏在宫里,还送回了墨家。”
面目全非,若非二姐,他真是认不出的。
“你...墨清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监视我!”不...不可能这么巧,他不管监视自己,还在监视整个墨家,所以,他什么都知道。
想到此,墨宝珍惊的目瞪口呆,望着墨清简的眼神,满是疑惑和不解还有震惊。
“二姐,这是墨家,既然爹早就打算把墨家交给我,我总要行尽地主之谊。”
“你以为,本宫真要杀她,你拦得住?”墨宝珍眸色一变,也来了几分狠劲,四目相对,再无什么姐弟之情。
墨清简眸色也变了变,脸上笑容愈深,“二姐,你知道为何当年,我明知一切,却没告诉爹和娘吗?”
墨宝珍愣住了,是啊,为何?那时候,他虽小,可比同龄人懂事的多,他明知,为何不说?
“因为,三姐该死,她假传爹和祖父的意思,想要送她上路...”
“你!”一句话,墨宝珍震惊的已经说不出话了。
墨清简起身,整理因为坐下而起的衣褶子,“二姐,我还要去前头待客,二姐请便。”说完,行礼,转身而去。
墨清简走了好一会,墨宝珍依然一动不动坐在亭中,清画小心步入,轻声唤一声娘娘,见对方依然没什么反应,有些担心。
“娘娘,这会日头大,您昨夜没几乎没合眼,可是身子不适?”清画只当自己娘娘是因为老夫人过世,心有郁结,担忧问着。
墨宝珍终于有了点动静,默默打量着眼前的一池青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