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因朱恒施压了,还是这事牵扯到众多官员的前程,总之,这次追捕力度很大,不到半个月时间,他们就把这个团伙几乎一锅端了,除了两名领头者尚未找到,被拐卖的孩子也大多找回来了。
可即便如此,也难以消除众人的民愤,因此,在没法完全结案的情形下,杭州府衙仍是提前审讯了一批人,最后押着这批人游街示众并当众处以极刑。
曾荣和朱恒自然没去凑这个热闹。
不过据官府那边传递来的消息,说的确是有人给那些罪犯提供了思路,可惜领头者没有抓到,底层的那些人并不知具体详情,只是听他们老大提了一嘴。
这段时日,江东几个也没少暗中查访,还去了一趟狮峰山找杜氏夫妻,最后和钱铎那边的消息一汇总,总算扒出龙策和京城那边一家绸缎庄有密切来往,且旧年冬天他曾经秘密见过两个从京城来的人,只是目前还无法断定那家绸缎庄背后的主子是谁,钱铎已命人悄悄进京去查访。
因着天气逐渐炎热,曾荣和朱恒这些时日极少出门,大多数时候,曾荣陪在朱恒身边,守着他练习抬腿,这个过程很痛苦,也很枯燥,经常不到一刻钟,朱恒的衣衫就湿透了,并不全是因为天热,更多的是因为疼痛难忍。
除了抬腿,也练习用腿着地,他现在还不能站立,不能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到腿上,只能慢慢地把腿部的重量分一些到脚上,饶是如此,他也难以承受,用朱恒自己的话说像是千万只蚂蚁在爬。
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动作,朱恒练习了有一个多月方才自如,接下来便是最难熬的站立和行走。
为了让他练习站立和行走,陆琅命人在治疗的那间屋子里打造了一圈栏杆,这些栏杆都用砂纸打磨过,是专门给朱恒用来练习站立和行走的。
当然,行走目前是不可能的,第一步是先练习站立。
即便是站立,也不敢让他突然一下就直接站起来,而是由曾荣推着他到栏杆前,让他抓着栏杆慢慢站起来,这个过程没人帮他,只能靠他自己,因为只有他自己才能知晓他的双腿究竟是否能承受得起他身体的分量。
若是过犹不及,损伤到他的膝盖就麻烦了。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扶着栏杆站起来的动作,朱恒练习了整整三天,可也仅仅是能压着栏杆站起来,还得把一部分身体重量用手分到栏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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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之前的把脚放到地上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那么这次的站立就像是千万枚针头在扎,以致于他的五官经常疼得变形,面露狰狞之色。
曾荣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半途而废,又一遍接一遍地重新来过,好几次心疼得直落泪,总算明白为何之前陆大夫并不赞同她陪着他复健,确实太折磨人了,不仅折磨她,也折磨朱恒。
不过这种陪伴也有个好处,能让时间过得快些,毕竟有心爱的人陪在身边,再苦也是甜的。
这不,朱恒还没真正学会站立,日子却又滑进了七月,龙策那边的事情还没弄清呢,他们又接到一个不好的消息,说是那个被押解进京的罪犯在河间府境内落水身亡了。
江东听到这传闻忙去了一趟狮峰山,回来后告知朱恒,说是前些时日果然有人来暗中查访过杜家。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早在他见过杜氏夫妻后,就把他一家藏起来了,否则,估计他们两个也难逃厄运。
这件事又极大地刺激到了朱恒,朱恒又修书一封,连同这次的骚乱事件,一一禀明,这封信他一共写了两份,一份走驿站,一份交由钱铎,秘密送往京城交给钱镒,让钱镒送进宫,若是钱镒不在京,则由徐扶善转交。
又半个月后,朱恒没有等来京城的来信,却又等来了一次无妄之灾。
这天,朱恒练习过后又是一身大汗,曾荣推他去净房,唤了小路子和小海子伺候他沐浴,她自己则出来给他找身换洗衣裳,哪知她刚打开柜门,净房就传来朱恒的惨叫声。
曾荣忙跑了进去,一面吩咐小路子就去叫陆大夫一面问缘由,彼时朱恒已被小海子抱了出来。
得知朱恒是被什么东西咬了脚,曾荣也顾不上桶里的东西,先查看了下朱恒的伤口,见是一对黑色的孔眼,孔眼处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曾荣知这是蜈蚣咬的,且还是毒性极强的蜈蚣,于是,她也不等陆大夫,一面飞快地扯下自己的腰带绑住了他的小腿,一面又命小海子去找了把锋利的匕首来把朱恒脚上的肿包划破,把里面的毒血挤出来,为免清除得不彻底,曾荣还趴上去吸了几口。
原本小海子是要替她的,曾荣怕他没经验,既耽误了朱恒又害了他自己,只得自己上了。
接下来本该是药敷,哪知偏不巧,小路子说陆大夫回家祭祖未归,曾荣只得一面打发人去请一位大夫一面又自己跑去院子里飞快地扯了点薄荷叶和紫花地丁捣碎了敷在伤口上。
大夫来了之后看过朱恒的伤口又问明曾荣的处理之法,又去浴桶中找到那只毒蜈蚣,很是后怕地告诉曾荣,幸好她处理及时得当,朱恒才免于一难,因为这是一只剧毒的红头蜈蚣。
“敢问大夫,这种蜈蚣一般会在哪里栖息?”曾荣讨教道。
她很是不解,这屋子住了快十个月,从来没有过蜈蚣,且自从那次毒蛇进屋后,钱铎又找人在屋子外围加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