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近两个月的摸索,欧阳思找到了几种可以给朱恒尝试的新治疗方法,只是一来方案不太成熟,二来需要花费太多的精力,他着实有些无暇顾及。
朱恒也知他目前的重心在来年的春闱,倒也没催促他,相反,还主动说等他考完再说。
十二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几个月。再则,朱恒也清楚,这事急不得,越到后面,越需要各种药物的配合治疗,他必须保证这些药物都对症,不能出丁点的差错。
故此,他目今的日常治疗仍是每三日一针灸,外加每日晚上的汤药泡脚。为避免传出去,这汤药还是以王姑姑的名义煎的,也是以她的名义找女医开的,只不过在她取来的药包里拿去了几样东西,也添加了几样药材,而这几样药材是江南或江北从宫外带进来的。
欧阳思这些时日确实也忙,除了进宫给朱恒针灸,大部分时间他会和钱鸿结伴去太学听学,在太学又结识了他的本家,户部侍郎欧阳若华之子欧阳霖,几个年轻人没事常在一起探讨学问。
此外,隔三岔五的他还得去一趟徐家,徐老爷子会和他讲讲今年朝堂热议的一些话题,也讲讲往年的策论以及破题之道。
因此,目前他能花在朱恒身上的时间委实不多,不过这些时日的针灸和泡脚也不是没有效果,据他观察,朱恒腿上的经脉目前应该通了十之五六,只是越到后面会越难,需要非凡的毅力。
覃叔是真听进了欧阳思的提议,虚心问他当地可种植的药材种类,有何习性,是否需要专人打理等,而钱鸿也才知欧阳思居然还懂药材和药理,欧阳思淡淡一笑,也不多言,只说老家那边山多,从小见多了。
几个人正说着热闹时,得到消息的钱镒赶来了,看到钱镒身边这位戴着帏帽的小姑娘,曾荣的眼睛再次瞪圆了。
钱浅回京了?
钱浅看到曾荣倒是满脸的惊喜,拉着曾荣的手冲她眨眨眼,往朱恒那边努了努嘴,后索性拉着她到一旁说悄悄话。
曾荣才知她是上个月进京的,这次进京的还有她母亲和嫂子等人,今冬是要在京城过年了。
不止今冬,接下来几年钱镒的重心都在京城,钱氏一族要在这边拓展新的商业版图。
还有,钱浅说她最近在忙着绣被褥和帐子,是成亲用的,原本这次她父亲也没打算带她出来,是她得知曾荣来了非要过来看看的,顺带问问曾荣老家那边成亲有什么讲究。
曾荣这才知钱浅是在为她准备嫁妆,不光她,她母亲,钱家带来的丫鬟等都在忙。
曾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眼泪却瞬间跑了出来。
“阿荣妹妹,你别哭,我爹娘说了,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出阁的。还有,你放心,这事我们谁也没说出去,家下人还以为是在为我备嫁呢。”钱浅说完俏皮一笑。
“你家人不嫌弃我出身?”曾荣有点不太相信,她可没忘了钱镒初见她时的轻视。
不对,确切地说,钱镒现在看到她也不是很尊重,也就略点个头。
“不嫌弃,我娘说了,太后和皇上还有表哥都不嫌弃,想必你确有过人之处,他们有什么理由嫌弃?再说还有我呢,我可是跟我娘说了你不少好话呢。”钱浅亲热地拉起了曾荣的手,说道。
“我?你,可我。。。”曾荣委实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令对方如此真心相待?
“你劝我的那番话,我听出来你是真为我好。我娘说,我的个性也不适合进宫,我姑姑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只是那会我们家不敢得罪太后老人家,不得已才命我走了这一趟。因而,得知这门亲事没成,我娘比我还开心呢。她说,荣华富贵又如何,有时真不如平淡朴实的日子来得幸福自在。”钱浅说完开心地挽起了曾荣的胳膊,眼睛却不经意地飘向了另一边。
“好啊,原来令堂是开心有人替你遭了这罪。”曾荣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抛开之前的那点小芥蒂,她越来越喜欢和钱浅相处了,这种人心思纯净,相处起来轻松自在,她也不必去设防。
“才不是呢。我娘最开心的是有人肯一心一意照顾表哥了。嘘,我爹我娘本来是不想告诉你我们在替你准备嫁妆,说是表哥的意思,可我娘后来又说,十里不同俗,更别说千里了,怕你老家那边有什么特别的规矩,故命我好生问问,你尽管告诉我们,千万别留什么遗憾。”
“你也知道,我来自乡下,都是穷人家,哪有什么规矩讲究?说实在的,我至今都跟做梦似的,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云端上,晕乎乎的,皇上说了,这事还存在变数,让我先别说出去,我着实没想到二殿下他。。。”
曾荣确实很感动,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的嫁妆朱恒居然替她安排上了,原本她以为自己也就像上一世似的,简简单单地进门,因为朱恒也说了,他们的亲事想从简,让户部把银两省下来用到别处。
尽管皇上目前仍未点头同意,但他们两个却基本达成一致,却不成想,朱恒背着她居然做了这么多。
朱恒虽一直和钱镒几个说着话,目光却会时不时地锁住曾荣,这不,见曾荣这边动静不对,他唤了她一声,两眼却略带责备地射向钱浅。
钱浅忙举手示意,“表哥,真不关我的事情,阿荣是被你给打动了。”
“胡闹,怎么说话呢?”钱镒训了句女儿。
“舅舅,一家人无须太客套,我本就是阿浅的表哥。”朱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