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徐老夫人说,皇贵妃在生完皇三子朱悟后没多久又生下皇四子,只是这位皇四子两岁时不幸夭折了,说是生病,可之后没多久,先皇后也出事了,那年的中秋和新年都没有出来,说是凤体抱恙。
具体详情徐老夫人也不清楚,她只记得,新年过后没多久,先皇后薨了。
“对了,先皇后薨了没几个月,又出了一件大事。”徐老夫人的眼睛看向了窗外,陷入了回忆里。
这件事就是德妃产子,生下了皇五子朱悯,之所以把它定义为大事,是因为在这之前,除了皇后和皇贵妃,其他妃嫔无一产子的,且在她之后,宫里也有三四年没有出过一位皇子,只有两位公主,且还是位分比较低的嫔妃生的。
这也太不正常了,要知道,那几年皇上正当壮年呢。
当然,这句话徐老夫人没有说出来,毕竟曾荣还是个尚未笄年的孩子呢。
“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皇二子出事。转年,宫里又有两位主子生子了,一位是贤妃,另一位是个才人,可惜,这两个皇子都没有长大,也就一两岁便先后殁了。”老夫人说完,轻轻地叹了口气。
曾荣一听,想必这两位皇子的出生是皇贵妃向皇帝或太后妥协的结果,不管这位二皇子的出事和这位皇贵妃有无关联,可子嗣的传承受到冲击是必然的,只剩两位皇子,谁敢保证这两位皇子能个顶个地长大?
再则,嫡长子出事了,论子凭母贵也好,论受宠度也好,均是这位皇贵妃的儿子排首位,心腹大患已除,皇贵妃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就是不知后来的这两位皇子是真的命该如此还是又被人动了手脚,曾荣不得而知。
不过她猜想那位才人的儿子肯定是前者的面大些,至于那位贤妃的儿子就不好说了。
“那后来呢?”曾荣问。
“五六年前吧,丽嫔生了一个儿子,如今应该也就五六岁,再后来,淑妃有个儿子,今年应该三岁了,旧年皇后又生了个儿子,别的我不大清楚了,对了,公主也有几位,年岁都不大。”
曾荣听完默数了一下,一共六位皇子,皇二子,先皇后所出,年岁不祥,名字不祥;皇三子,朱悟,皇贵妃所生,十六岁,十三岁进太学,是皇帝最看中的儿子,也是后来荣登大统之人;皇五子朱悯,德妃所生,十三岁;皇八子,丽嫔所生,名字不祥,具体年龄不祥,五六岁;皇九子,淑妃所生,三岁,名字不祥,最后一个是皇十子,皇后所生,两岁,名字也不知。
以曾荣上一世的经历来看,皇帝大约还有十七八年寿命,彼时朱悟三十三四岁,正当壮年,虽不清楚他具体位居何职,但肯定是一直跟在皇帝身边历练,人脉、威望、经验等都齐全,而皇后所生的这位皇十子彼时刚进弱冠之年,肯定不是朱悟的对手。
就是不知那位德妃的儿子如何,论理,德妃能在先皇后和皇贵妃的夹缝中安然产子并把孩子抚养大,应该也有几分手段的。
不过曾荣猜想,以皇贵妃的能耐能让他们母子平安地活下来,只怕这位德妃早就站到皇贵妃这边了。
剩下的那两位皇子年龄都不大,想要胜出不太可能,因此,扒拉来扒拉去,只怕曾荣是阻挡不了这位皇贵妃的儿子继位,她能做的,就是阻止徐靖娶王楚楚了。
正灰心时,曾荣面前闪过了那位皇二子的面庞,心智、言辞均无不妥之处,何来隐疾一说?又为何这些年都不愿意露面呢?
难不成他真就是那位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因为这双腿,他自惭自卑到把自己关起来?
“孩子,你想什么呢?”徐老夫人见曾荣秀眉紧锁,显见的是被什么困扰了,拉起她的手,关切地问道。
“回老夫人,我在想这位皇贵妃当真很是了得,我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竟然也不肯放过,表面拉拢,背后拉踩,若非我一直谨记老夫人的教诲,专心做事,心无旁骛,只怕我早就掉进了别人的圈套里了。”
果然,这话一说,老太太面上有了几分笑容,“我也没想到你小小年岁能如此通透,这下我真的放心了,就是有一点,今后若是做了女官也谨记一点,只专注于自己分内之事,千万不要去站队。”
“说到站队,老夫人,我斗胆问问,若是这位王皇后斗不过皇贵妃,那她身边的人以及娘家人是否会跟着遭殃?”
“这?”老太太为难了。
这种话题太过敏感,曾荣终究是个外人,又这么小,她担心这些话传出去会给徐家招祸,故而不想回答。
“老夫人,我不为难你,我只是瞎问问,其实,这个答案很简单,我能猜得到。”
曾荣也没指着老人家回答,她只是想暗示一下老人家,她不站队,徐家也千万别站队。
“孩子,你既猜得到,就更应该谨言慎行,千万别被人钻了空子。还有,记住一点,你只是我的远房亲戚,关系不近,之前也没见过面,这次也是机缘巧合我回乡探亲遇上了,我是看你们姐妹可怜才把你们带进京的。”老太太叮嘱道。
“放心,我对外一直是这么说的。”曾荣点点头。
随后,看了眼墙角的沙漏,曾荣擦了擦眼泪,挺直了身子,起身再次跪了下去,“多谢老夫人教诲,也多谢老夫人对阿华的眷顾,阿荣感激不尽。”
“些些小事,无须挂齿。你放心,我既说拿她当孙女看,必不会委屈了她,倒是你自己,一定要照看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