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是三边总督杨鹤杨大人?”
神一魁凑到杨鹤面前,细细观瞧,心里那是越看越欢喜。
神一魁是边军出身,文官武将他都见过,所以一个人是不是当官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现在一见杨鹤的穿着打扮,还有杨鹤身上散发出的文官气质,他料定今天自己是撞大运了,自己抓到大官了。
激动之下,连“杨大人”这样的尊称都喊出来了,可见神一魁的心情。
不过没有得到最终答案,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不免对杨鹤发问。
杨鹤见神一魁一身凶悍腱子肉,知道自己掉进了魔爪里,不由得也是没了平时的风度和气场,显的有些慌张。
杨鹤嘴巴干咽,说道:“本督正是朝廷新任三边总督,我劝你莫要放肆,否则,朝廷天兵之下,定叫你粉身碎骨。”
这话字里行间都是正气满满,斗志昂扬。
但是杨鹤此时说出来的语气,却是软绵绵,让人听了,生不起丝毫惧怕的感觉。
相反,这话还给人一种猪鼻子里面插大葱,装象的感觉。
“哈哈哈,,,”
神一魁大喜过望,满脸得意。
“老子发财了。”
神一魁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是命人将杨鹤带回去,别让官军又给抢走了。
很快,杨鹤被擒获的消息也是如雪片一般的传播。
神一魁军士气大振,更加拼命砍杀。
而官军则更加是全无斗志,只顾着各自逃命,管你什么将军呵斥,杀人立威,都没用。
如此这般闹腾了一晚,官军大营被神一魁军给连锅端,不但死伤惨重,就连那粮草辎重也是全部被劫掠,损失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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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原官军大营约莫五十多里的地方,逃出来的官军在这里渐渐开始汇聚。
众人紧张恐惧的情绪也开始慢慢平缓下来。
不过此时大家士气低落,目色沉沉,透着死气,可见状态如何。
“吴将军,我军兵马几何了?”
那被称做吴将军的人,正是那绥德总兵吴自勉,问他话的人,正是延绥巡抚岳声和。
此时岳声和态度温和,全然没有一贯的文官老爷的傲慢做派,这让吴自勉是心怀激动。
吴自勉抱拳,回道:“回岳大人话,我军堪堪已有三千余人,待末将命人去四处找寻,料想当有六七千众。”
“什么,那这么说,我军一夜之间岂不是损失过半人马?”
岳声和很是惊讶,他没有想到这一晚的损失竟然有这么大。
就这样的损失,即便是剿灭了神一魁,也没法跟朝廷交代,降罪那是肯定的。
赢了都有罪,更不要说现在还没赢,没剿灭贼匪,他神一魁现在得了胜利,还在得意洋洋呢。
吴自勉摇摇头,说道:“这倒不是,昨晚虽然是混乱,但战斗并不惨烈,想来兵员损失也不大,只是他们四下逃散,一时之间难以聚拢而已。”
古时候当兵,许多时候很难讲,你说他苦吧,那真是苦。
军饷粮草很多时候很难保证,还时常受到军法处分,人头随时落地,朝不保夕,苦的还不如一条狗。
但是你说他好吧,有时候还真是好,好得就跟大爷一样。
就比如这溃散逃跑,他们这些跑出去的人,他们回不回来,那就全看心情。
心情好,就回来找部队,继续当兵,这样的大溃散,一般也不会有什么处罚,
以前什么样,以后还什么样,回来的人不用担心被砍头。
而心情不好的,平时呆在军中受了气,这时候也就干脆不回来,直接邀上几个好友同乡,就上山落草当土匪去了。
这神一魁就是这样,在一次战斗中和大军失散,也懒得回来,直接跑回家。
跑回家没事干,那就当土匪呗,于是他就在老家起事,当起了乱军头头。
神一魁不是个例,还有那府谷的王嘉胤,他也是这德行。
岳声和听了,心里微微放心,心说以后指不定会有更多的人来汇合,倒还算有些希望。
只是想起那杨鹤,岳声和又是一阵担忧。
“如今总督大人下落不明,听传言说是被乱贼给抓了去,也不知如今怎样了,这可如何是好?”
吴自勉身为武将,地位低,不好去接这句话。
鬼知道岳声和这句话是真是假,是真心实意?还是试探自己?
这要万一自己没说好,平白得罪了他,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吴自勉没有说话,一阵沉默,而后过了会,他便在这四处的官兵身上看。
看士兵们气死沉沉,斗志全无,吴自勉不由得是心中焦急。
岳声和见吴自勉没有说话,也就没有再深说,目光也是向官兵们身上看。
看了一会,岳声和脸上的担忧之色,也是越来越深了。
而就在这时,只见张九言骑着马,身后跟着三十余骑,还有七十余士兵,在官兵人群中穿过。
张九言一行人步伐稳健,精神抖擞,表现出来的精神面貌,和周边的官兵是截然不同,那是分外明显。
“那是谁的兵马?”
吴自勉指着张九言一行人,对手下一将领问道。
将领摇头,表示不知。
“叫来问问。”
“是,将军。”
吴自勉似乎对张九言很是好奇,一挥手,便是让那将军去把张九言叫来。
那将军疾步追上去,叫住张九言,问道:“你是谁的兵?”
那将领虽然不认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