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为杨爱挑选文房四宝的时候,店里进来了两个人。
一看他们样子,张九言便知道他们是青皮无赖。
张九言眉头皱了皱,对这样的人,张九言自然是反感。
店掌柜更加是不喜欢他们,但开门做生意,不管是什么人进来,都是要笑脸相迎的。
“二位客官,你们需要买点什么,小店虽然是小,但这笔墨纸砚那是各样齐全,
特别是那砚台,更加是齐备,天下各地出产的好砚台,小店那都是应有尽有,还有,”
“行了行了,,,你别说这些,老子不懂。”
尽管知道这两人不可能是来买东西的,但掌柜还是热情相迎,热情介绍。
当然,不出意料,被他们打断。
其中一人一只脚踮着地,一只手叉着腰,不怀好意,看向掌柜,说道:“知道我们哥俩是干嘛的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那是包含了太多意思,个中透露的信息太多太多。
这句话,既介绍了他们的身份,又说明了他们的目的,
还说了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以后将要面临的后果,还有以后也得老实听话,乖乖给钱,等等等,,,
不得不说,我们汉语真是博大精深,就这一句话,就可以将那么多的意思,准确且全面的表达出来,
这要换成别的语言,那是做不到的。
张九言将手里的一卷纸放下,心里颇为好奇。
张九言没想到在长安这样的地方,大白天的,竟然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倒要看看这个掌柜怎么应对。
这掌柜开店做买卖不是一年两年了,打过交道的人那是千奇百怪,什么人都有。
他自然是不怕,也不慌。
只见掌柜从容却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对他们两位拱手,说道:
“鄙人自是不知二位客官是做什么买卖的,但是鄙人与文家巷文老爷颇有交情,
若是二位客官在买卖上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鄙人倒是可以为你们,向文老爷引见一二。”
两人听掌柜这样说,脸上露出犹豫和惊慌神情。
掌柜口中所说的文老爷,他乃是进士及第的人中龙凤,早年还在外地为官,身份清贵。
年老致士后虽然赋闲在家,但是他家族当中,许多人在他的影响下,都是考取了功名。
虽然没有再出过进士,但是秀才举人却是出了好几个,难保以后不出进士。
而且他人虽然致士了,但是在官场上混了半辈子,那人脉是极其深厚,所以他文家在长安城,那也是大名鼎鼎的一户人家。
正是靠着这样深厚的背景和实力,许多店铺商行的掌柜便是与他交好,寻求他的庇护,其中便有这掌柜。
两个青皮自然也是知道文家的,一听说这掌柜和文家交好,他们立马就不敢乱说话了。
开玩笑,以文老爷的势力,收拾他们,那比捏死一只蚂蚁也强不了多少。
掌柜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几钱重的碎银,送给他们,嘴里说道:
“天气炎房四宝,也没有酒水招待,实在是抱歉,烦请二位去酒肆买碗酒喝,算是鄙人的一点心意。”
掌柜先是表明自己和文家交好,让他们不敢放肆,
现在又拿出碎银给他们买酒,可谓是给足了他们面子,也让他们有了台阶下。
他们两人见此,自然是不敢再放肆,更不会记仇。
那人笑着将碎银接过,抱拳一声。
“打扰了。”
说完,两人走了。
“呵呵,,,”
张九言在一边,将这过程看在眼里,他们走后,张九言呵笑几声,走到掌柜面前,对他说道:
“掌柜,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刚才那两人上来便如此蛮横,这要是换作一般人,要么要软脚认怂,要么便要叫人捉拿。
不过刚才看掌柜你这处理方式,想来这样的场面,掌柜那也是见得多了吧?”
掌柜苦笑几声,说道:“让客官见笑了,我们开门做买卖的,天底下什么人没见过,
要想把买卖做下去,人要做,鬼要当,孙子也得装,哎,一句话,难啊。”
这话乃是掌柜有感而发,个中透着无尽的心酸,让张九言也是颇为感慨。
感慨之下,张九言问道:“这长安乃是省府治所,地位何其超然,难道在这里,对这些青皮无赖,官府也不管吗?”
“官府?哼,他们只知道坐享其成,渔利百姓,哪里会管我们商人的死活?
说句客官不信的话,我们若不是和那些官老爷攀上私人交情,那便是被这些地痞欺负死,官府也不会多看我们一眼。”
掌柜说这话的时候,那是处处透着对朝廷的不屑和冷漠,还有怨恨。
看来朝廷在他眼里,那地位不是一般的差劲。
张九言听了,又问道:“敢问掌柜,朝廷可向你征收了赋税?赋税又是几何?”
“哼。”
掌柜轻蔑的冷哼了一声,冷声说道:“就朝廷这不管事的德行,还指望在我们商户身上收到税?”
掌柜这话可谓是一语双关,话里有两个意思。
第一,那就是朝廷没有向他们收税,即使有,那也是几近与无。
第二,那就是他们不会向朝廷纳税,因为他们认为以朝廷的办事态度,收税就是个笑话,他们绝不会向朝廷低头。
话聊到这里,张九言心中明了,同时结合自己的知识和认知,也是对如今朝廷和商户之间的关系,有了新一层的了解。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