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牛肉,张九言大喝一声,“走。”
说完,张九言将刀横扛在肩上,头也不回,大步而走。
刘宗敏看了一眼妻子小莲,将嘴里的牛骨头往地上一摔,提着斧头跟上。
张九真,张明旺,张远程等三十青壮,他们也是最后看了一眼爹娘亲人,头也不回,提着锄头鱼叉,跟上了张九言的步伐。
他们虽走,却哭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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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还早,大地还在沉睡,灰蒙蒙的光落在树上,落在地上,落在那营帐上,落在那一地的青壮打手身上,寂静空胧。
艾文的营帐在中间,三百多艾家家丁打手,还有那十几个衙门捕快,都是以这营帐为中心,地上铺一草席,或干脆草席也无,坐,卧,躺,趴,睡了一地。
负责巡视的家丁在四下不敢轻怠,或伫立,或游走,来回巡守。
“你们看,那是什么?”
一个站岗的家丁见远处黑影攒动,天色不亮,不敢确定是什么。
三两家丁顺着方向,眯眼看去,没有说话,但神情严肃,因为他们预感到不一般。
几息过后,已经是看的清楚,这分明就是一群人来了,而且不少,最少三四十。
“难道是悍匪张九言?”
一个家丁疑惑惊奇,不知道是不是张九言。
按照道理来说,若是张九言要主动来打,那晚上来打,偷袭一番,岂不是更好。
这时候虽然天色还未大亮,但是却也四下看到清,如何偷袭得手。
“快去告诉管家老爷。”
一家丁得了话,慌慌张张,跑着去寻艾忠。
艾忠很快来了,踮起脚尖,以手搭棚,一看之下,见对方还有两百多步远,但是却可见来势汹汹。
艾忠惊慌,不敢耽误,跑着去向艾文请示。
“快起来,快起来,张匪来了。”
艾文得知极有可能是张九言来了,当即命人大声喝令,让三百多家丁打手,还有那捕快醒来,准备厮杀。
几百人的队伍,吆喝两声,自是人人都听得到。
他们从睡梦中被吵醒,一个个的怨声载道,嘴里嘟囔,揉着眼睛,心里骂娘。
“艾忠,是那张匪吗?”
三百多人严阵以待,个个手里拿着刀棒武器,还有两个弓手,手里竟然是用箭。
“是他,是他,是那悍匪张九言。”
艾忠这时候已然是看的真切,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人人听后皆是惊奇,看他们数目,也就三四十人,与自己相差十倍不止,他张九言怎么就有这样的胆子,敢主动来打。
艾文眼睛闪过精芒,当下喊道:“杀悍匪张九言者,赏银百两,余则赏银五两。”
常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没有勇夫,也有笨蛋。
艾文开下如此赏格花红,足以令人心动,再加之己方人数实在是太占优势,便是想不动心,也难。
“杀悍匪,杀悍匪。”
三百多人齐声高喊,手里刀棒乱舞,便是那十几个捕快,也是人人高声喊叫,想要趁乱分杯羹。
家丁打手个个激动,但是艾文却是眉头紧皱。
有道是事出反常即有妖,此时天色白黑不占,张九言来打,意义何为?
一步步向艾家队伍走去,张九言目光如炬,“你们看见中间那老爷了吗?”
“看见了。”刘宗敏等人纷纷应道。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们到时跟着我,我冲向哪里,你们就冲向哪里,决不可掉队,更不可乱跑,懂吗?”
“是。”
“你们记住了,械斗厮杀,拼的便是一口气,一鼓作气把他们杀散,杀怕,他们自会逃散,明白吗?”
“是。”
七十步了,彼此之间,已经是可以清楚的看清对方。
张九言把身上上衣一扯,露出坚实的胸膛,紧紧握住刀,脚下越走越快。
刘宗敏等人亦是有样学样,将上身衣裳扯下,露出胸膛,丝毫不惧刀斧加身。
这般气势,试问械斗厮杀几人见过?
艾文这边见之,人人皆是一脸惊骇,刚才那只等命令一下,就奋勇厮杀的气势顿减三分。
“放箭,射死那张贼。”
五十步时,艾文喝令两个弓手放箭。
两个弓手早已是弯弓搭箭,见艾文下了命令,也不肯定人群中谁是张九言,只管对那走在最前面的人射去。
他们蒙的没错,那走的最前面的人,确实是张九言。
“咻咻”的凌厉作响,利箭呼啸破空,在空中只留下两道一闪而过的影子,只向那张九言飞去。
张九言早已注意对面的弓箭手,他们的武器是远程攻击性武器,张九言自然不会大意。
见利箭射来,凭着感觉,张九言不躲不避,挥刀左劈右砍,将一支弓箭打下,掉落在地。另一支利箭擦了一下刀身,改变了角度,飞去侧边,最后射在地上。
“吼。”
张九言一声大吼,刘宗敏等人皆是精神大震。
“杀。”
张九言大喊一声,高举着刀,脚下改走为奔,眼中只有艾文,向他杀去。
将是兵的胆,兵是将的威。
张九言表现如此悍勇,气势如此雄烈,叫人怎么不热血沸腾,斗志昂扬。
“杀啊。”
“杀啊。”
刘宗敏他们三十人个个吼叫高喊,手里的刀斧齐齐高举,跟着张九言,越跑越快。
艾文这边三百多人,全部都是被张九言镇住了,个个眼睛睁得老大,脸上也是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