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远天走过,那些摊位上的人吆喝得都比较卖力,这不光是因为祁远天一看就是个读书人,更大的原因是这个读书人腰间佩剑,这种读书人脸上有带着这样的好奇之色,很大概率上讲只有一种可能,此人是来自大贞的书生。
“卖‘福’字咯,名家之作,高人开过光,请回家中来年吉祥咯,只要黄金十两~~~~”
不远处,张率也吆喝了一声,将祁远天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卖“福”字居然敢要价十两?难道是书法大家写“百福贴”之类,以一百种不同风格书写的福字?
读书人当然是对此类事感兴趣的,祁远天也不例外,就顺着声音找寻过去,那边张率摊位上也有两三人在看东西,但只是看地上的簪子梳子。
祁远天走到近处,在稍远位置一瞥就看到只是一张方正的大字福,就门上贴的那种,顿时兴趣大减,边走边笑道。
“你这摊主,叫价也太过唬人,一个‘福’字敢要十两金,也太过……”
痴心妄想四个字没能从祁远天口里说出来,他在近处一看到这“福”字,顿时就愣住了。
“就是,这人啊,想钱想疯了,之前也来卖过。”“是啊,没人当回事的哈哈哈……”
“去去,你们懂什么,我这自然有人会买的。”
张率这么说着,抬头看到来的书生居然呆呆地看着摊位上的字,顿时笑了一句。
“怎么样,这字写得好吧?”
祁远天艰难地将视线从字上移开,望向张率点了点头。
“岂止是好啊……这字……这字简直……”
祁远天话没有继续说下去,虽然十两金买一个字有些荒谬,且这字也根本没有什么落款,但这字有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这字怎么来的?是何人所书?可还有别的字画?”
张率这下也精神起来,眼前这个明显是大贞的书生,居然貌似真的对这字感兴趣,这是想买?
‘难道大贞的人真就思维迥异?’
甩去心中想法,张率赶紧道。
“我爹还年轻那会一个高人写的,我跟你说,这字可玄乎呢,这么多年墨色如新啊,我家也就这么一张,哪还有多的啊,十两金绝对不是夸大,你要真的想买,我可以稍稍便宜一些……”
张率又是那套说辞,而祁远天已经开始盘算自己的钱了,并顺口问了一句。
“便宜多少?”
张率闻言微微一愣。
“你真要买?呃,咳咳,我是说,你真的要买的话,我看你应该是大贞来的读书人,我平素最佩服你们这些佩剑出征的大丈夫,你若要买,九两金,九两金我就卖给你,足足便宜了一两黄金呢!”
“九两,九两……”
祁远天心中默默算了下,一咬牙从怀中摸出了钱袋。
“里头约莫还有十二两白银和四两黄金,以及百十个铜钱,我这还有大贞的俸禄官票没领,有五十两白银,总价可能九两金子还差那么一点,但不会太多,你若愿意,此刻随我一起去最近的书官处,那边应该也能兑换!”
张率一下就站了起来,接过了祁远天的钱袋往里抓了一把,感受着里头金银铜钱的触感,更是取出一个金锭狠狠咬了一下,心情也越发激动。
“你可不许反悔!呃,我是说,就这么定了!收摊收摊,咱现在就走!”
这些个大贞的读书人还是比较有信用的,而且现在沉甸甸的钱袋子就在手中呢。
祁远天和张率两人脸上都带着兴奋,一起去往书官坐镇的地方,其实也就是原来的衙门,一直盯梢张率的两人心中略有忐忑,在祁远天出现之后就不敢靠得太近,但还是知道他们进了衙门。
“怎么办?他们进去了!”“等等再说,那是大贞的书生,多半在军中挂职,惹不起……”
祁远天本就是军中之人,出示腰牌之后畅行无阻,也十分顺利地换到了银子,衙门库房位置,在检验了官票真伪之后,书官亲自将五个十两银锭交给祁远天,要知道祁远天可算得上是书官顶头上司了。
“祁先生,你的银子。”
“好,多谢。”
祁远天谢了一句就出了库门,然后直接将还没焐热的银子递给一边急切等待的张率,后者接过银子乐开了花。
“哈哈哈哈,这下死不了了!”
“嗯?张率,你卖字是为了救命?”
祁远天一边展开“福”字看,好奇地问了句,说来也怪,这纸张此刻一点也不皱了。
“哎,赌博误事啊,自以为手气好牌技好,不成想被设了套,说我出老千,还欠下了百两巨债,哎,这下筹到钱了,他们应该能放了我……”
“什么?设计害你?”
祁远天眉头一挑,严肃地看向张率。
“你此言当真?你确实没有出千,确实是他们害你?”
张率被吓了一跳,怎么边上这书生一下好像变凶了。
“我,句句是实话啊……我才学会马吊牌没多久呢,又是本地的升斗小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哪敢在赌坊出千,这不找死吗?”
祁远天点了点头。
“说得在理,哼,胆敢违我大贞律例,这赌坊也太过猖狂,简直找死!”
正愁找不到在海平城一带立威又收拢民心的方式,眼前这简直是送上门的,这么怒言一句,忽然又想到什么。
“呃对了张兄,我那钱袋里……还,还有两个一文铜钱对我意义非凡,是长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