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墨成型后需要晾干,对温度有极为严格的要求,更不能直照阳光暴晒,除了材料好,正是每一个环节精益求精才使得源殊为难得。
“咦?怎么少了这么多?”
“是啊!这个房室的甲等区,之前不是晾了至少两百余条上品墨锭么,怎么,感觉少了快一半?难道东家有人来取过货了?”
一人疑惑中甚至有些惊慌,要是丢了可是大损失,东家准会大发雷霆的。
“这,这我也不清楚啊,可,可这边的墨还没完全晾好,就是晾好了也还得挫边,洗水和填金呀!”
“糟了,听说县中最近有不少墨坊遭窃,贼人就偷上等的墨锭,难不成我们这也糟了贼?”
“啊?这!可是半个时辰前我们才来过这,那会也没少啊,墨坊这么多人在,没见着谁进来呢,而且坊中不是有江湖高手坐镇嘛……”
“此事咱做不了主,快去通知东家!”
“走走走……”
两个制墨工心怀忐忑的匆匆出了屋,朝着墨坊前头的屋舍跑去,而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土地公的身影也从室内地板中升烟而起。
土地公抓着拐杖,佝偻的身影抬起头扫视四周。
“哼哼!尔等小毛贼定在此处,洗偷墨锭也定是什么小精怪,还不快给本土地现身就擒,能说出个一二三来,本土地还会从轻发落!”
土地公叫唤了一声见没动静,冷笑一下,拐杖轻轻往地上一砸。
“咚……”
声响传遍屋内,随着声音传播的还有一道淡淡的黄光闪过。
一下子,就连在屋外的计缘都感觉的整间屋子“厚重”了不少,在法眼中,屋子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土黄,似乎如同大地一般坚实。
土地的质问声在屋内回荡,但就是没有任何其他声响传出来,但此刻即便土地根本没察觉到什么异常气息,通过之前两个制墨工的话也断定了这里有问题。
“小毛贼,再不出来,本土地就一把火烧了这间屋子,我看你们能不能承受得住烈火焚身!”
这话一落便有了奇效,立刻有“咿咿呀呀”的一阵吵闹声从屋子的各个角落传出,其中还有尖细的怒骂声朝着土地响起。
“你这小老头,你敢这么做,我们大老爷知道了一定打得你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就是,你个死老头,就是一个小小土地,我们,我们不怕你!”
“对,不怕!”“不怕不怕!”
“是的是的,不怕!”“快放我们出去。”
“放我们出去,我们就去到大老爷面前告状!”
“可大老爷在哪呢?”“大老爷往北走的!”
“不对,是往西!”“不对,是往北!”
“咿咿呀呀……”“哇呀呀……”
一时间这屋子里吵吵闹闹乱成一锅粥……
土地公面色诧异,他以为只有一个或者至多两个精怪,没想到似乎是有一大群。
“哼!我不知道你们大老爷是谁,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真不怕我,不过看来,你们是怕火的,再不束手就擒我就烧了你们!”
土地公冷哼一声,拐杖再次往地上“咚咚……”两声,一时间室内“隆隆隆隆…”的震动起来,好似掀起一场地震,架子上的墨锭纷纷掉落地面,然后又没入地板中。
土地公很清楚这屋子不值钱,值钱的是这些源墨,只要墨锭在,烧了屋子,墨坊主人也没多大损失。
“再不出来我可动手了。”
一朵火苗出现在土地公的拐杖上,使得室内的叽叽喳喳的吵闹声顿时一静,随后就更加嘈杂,骂声叫声议论声吵翻了天,比菜市场还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