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因为现在服装生意赚钱太容易了,无论倒腾什么,几乎就没有人赔的。
三是如今放贷月息高达百分之二十,写凭证也是本利合计的数字,玩儿的是九出十三归。
她放出去的钱成为死贷,难以收回的概率超小,大体风险可控
即便万一失了手,也很快能通过金钱的流动速度赚回来,不会伤筋动骨。
就像5月12日这天,有个经别人介绍从她手里借走五千块的半生人,拖延了她半个月,终于有了口信让她去拿钱。
可留下地址位置特偏,居然在木樨园外的海户屯。
她一个年轻姑娘家难免心惊胆战,就找了胡同里两个十七八的半大小子保驾护航。
他们一起蹬着车来到永定门外,那荒凉的景儿就别提了。
伴着耕地的那些破平房,犹如一堆堆陈旧的零散的积木。
空气污浊,有大便的味道,似乎到处有尘土的颗粒在飘荡。
好不容易找到了欠钱那个主儿的院子,又敲了老半天的门,对方才神神秘秘的开了门。
走进去再一看,居然满院子都是大尼龙袋装的衣服。
对方也不提还钱的事儿,倒是专门为他们打开了几个包,里面就像百宝囊。
睡衣、夹克衫、三角裤、围巾、西装背心、背带裤、足球袜、女式帆布挎包,还有一件黑色的燕尾服,什么都有。
这些玩意式样新颖,但没有几件是新的,全部散发出潮湿的尘土气味儿和卫生球的气味,让院里都是臭烘烘。
经那个欠钱的小子解释,殷悦才知,这些衣服都是进口的旧货。
或许称不上旧货,很可能是从垃圾堆中收拢的破烂,来不及分类就打包走私进来了。
“怎么样?您做服装生意的朋友多,帮我介绍介绍,只要卖出去,我亏不了您。”
“啊?你找我来,合着就是为了让我帮你介绍生意啊!”
殷悦愣了一下,不满的说。
对方则一拍脑壳,“瞧我这记性,当然是为了还您的钱了。”
说着进屋拿出一个塑料袋包裹的包来,递给殷悦。
“这是六千五。借您一个半月,多给您半月利息。这数儿对吧?”
那袋子上也全是拿着臭衣服烂鞋子的味儿,不过里面钱倒是没错。
看到殷悦数钱时脸色和缓,这主儿就又开始了顺杆儿爬的游说。
“不过,求您帮忙也是我的目的之一。说实话,我要信不过您我就不找您了。我会看人。您这人局气,够朋友。关键是交际广,朋友遍天下。”
“我这门小批发生意真的利挺厚的,这么一包我只要一百,多出去的全算您的。我就图您对朋友够意思,谁有危有难的,您都给包着。做服装生意的谁不念您的好啊。”
“真的真的,我真是看准了。您要是能帮忙,我这生意就不愁销路了。这事您绝对不为难的。这里面的货色,您也看见了,都是顶时髦的玩意,百分百进口货。只要拿回去收拾一下,谁买走,五六百的利都能轻松赚出来。对咱们谁都好……”
可这番动人的说辞,殷悦没怎么理会。
她数完钱后,只把借条当对方面撕了,完成了财务交接。
随后就把钱拿走,带着她身后的俩“保镖”出门,又骑上了自行车。
“我尽量吧,对这机会帮你介绍介绍,那好,再见……”
说着就不再理会对方,蹬上自行车上路走人了。
整个过程里,殷悦的脸上没有笑容,那副敷衍的态度那太明显了。
弄得对方也面色僵硬,相当尴尬。
这主儿嘴里嘟嚷着不知什么话,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其实这事儿啊,很好解释,因为殷悦根本犯不上啊。
虽然她也知道这家伙有点“神通”,弄来的货绝对好卖。
可一是觉得这些东西埋汰缺德,二是觉得有触犯法律的风险。
利润还未必有她放贷来得快呢,何必呢?
而且恰恰相反,正因为这些东西利厚,又有风险,她才不能介绍给自己的关系呢。
要知道,她跟别人放贷不一样,积攒这么些知根知底,能双方互信的稳定客源不易。
他的客户要真是因为卖这些东西,被抓了,被罚了,她借出去的钱不都打水漂了?
反过来,要是没出事,她的客户都赚着大钱了,那人家今后也不用找她借钱了呀。
她纯属有病,才会为点蝇头小利,喂自己喝敌敌畏呢。
她甚至都决定了,从今往后,和这个小子以及他的介绍人统统一了百了。
绝不再有任何经济往来,借贷牵扯。
不过话说回来了,殷悦的这种心态也恰恰反应出了她放贷生意中的弊端。
就是符合她要求,能够放心的客户少有。
对于风险的畏惧,这让一心求稳的她和其他从事放贷的人大大的不同,直接限制了业务发展的速度和规模。
别人都是钱不够借,变着法的找资金。
甚至不惜从别人手里“买钱”,以更高的利率贷出去,也要让钱转动起来,为自己赚钱。
她不是,她的资金总是有一部分在闲置着。
寻找客户的速度居然追不上她资产增加的速度。
没办法,想安全和想快速赚钱之间,似乎永远都是一种相互对立的矛盾,很难调和。
但就是这么巧,同样是在这一天临近中午,殷悦颇为意外遇到的一个过去的熟人。
却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