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对钱宁说:“如此尽忠职守之士卒,应该赏赐才对,与他二人每人五两银子。”
钱宁感知到皇帝的心意,笑着掏银子说:“确该赏赐。”
见到白花花的银子,两个守门士卒忍不住吞咽口水。彼此对视一眼,一人拔出腰刀,一人吹响警哨,大喊道:“有细作!”
朱厚照和钱宁顿时哭笑不得。
朱厚照忍不住感慨:“王二郎果然知兵,坐营短短一月,已经练出如此守制之卒。”
钱宁低声奉承道:“全赖皇爷慧眼如炬,所以才让王二郎来练兵。”
这话让朱厚照的心情更加愉快,站在那里微笑不语。
不多时,数百士卒涌来,但个个赤手空拳,居然没有一件武器,这让朱厚照非常诧异。
王渊一眼就认出朱厚照,勒令身边士卒回营,亲自出来发给二人腰牌。
朱厚照亮出腰牌给守门士卒查验,这才获准进入。
钱宁忍不住问:“王相公,便是天子也不得入内吗?”
王渊回答道:“大明天子乃五军统帅,有仪仗的天子自可入营,但微服的天子不得入营。便是我每日出入,都必须验证腰牌,忘记携带就不能入内。”
“此法甚好,”朱厚照夸奖一句,问道,“你手下的兵居然不贪财,给他们银子都不收。”
王渊解释说:“不是不收,而是不敢,陛下且看将台之上。”
朱厚照抬眼望去,距离太远看不真切,询问道:“可是首级?”
“确是首级。”王渊答道。
朱厚照边走边说:“练兵已有月余,今日且给朕看看,到底练出了什么效果。”
王渊解释道:“陛下,臣用了十天时间制定军规,真正练兵只有二十八日。之前二十五日,皆在训练军官,普通士卒只练了三日。”
“那就看看军官。”朱厚照点头说。
王渊带领朱厚照、钱宁登上将台,拿起胸前一支竹哨,吹响之后大喊:“全体集合!”
朱厚照放眼望去,只见分散在校场各处的训练方阵,突然停止刚才的动作。从宽松阵型集结为紧密阵型,从小方阵汇集成大方阵,齐步小跑着朝将台这边而来。
虽然中间也出现杂乱现象,但整体观之非常有秩序。
朱厚照问道:“这些士卒真的只训练了三日?”
王渊抱拳说:“行伍不整,让陛下见笑了。”
朱厚照摇头:“哪里不整了?我看整得很。”
钱宁也是暗暗咋舌,笑着说:“王相公练兵有方,不输古之名将。”
三人说话之间,六个千人队已经汇聚至将台下方。
“向前看!”
“向右看齐!”
“稍息!”
“报数!”
“一、二、三、四……”
每个小队汇报人数给旗总,旗总再汇报人数给把总,一级上报一级,有条不紊。
六个军官各自转身汇报:
“一营归队!应到一千,实到一千。”
“二营归队!应到一千,实到九百九十八,有二人轮值看守营门!”
“……”
王渊笑着对朱厚照说:“陛下,除去守门之人,六千士卒皆在此处,请陛下检阅。”
六个军官离得最近,听得清清楚楚,全都傻看着皇帝。随即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只盼着给皇帝留下最好的印象。
钱宁则傻看着王渊,居然真有六千人,一个空饷也不吃?
朱厚照非常满意,点头说:“让军官演示一下,看看他们这个月都练了些什么。”
王渊立即拿起铁皮扩音筒,下令道:“全体都有,向后转,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立定,向后转!“
六千人齐刷刷转身踏步,可惜走得不成样子,有的左右不分,一二一全踩反了,还有的从始至终都在顺拐。
不过落在皇帝眼里,却已有强军的底子。
王渊继续下令:“旗总以上军官,全部出列,在我面前整队!”
将近两百个军官,由王渊和李应亲自训练,瞬间就跟普通士卒显出区别。
他们列阵又快又整齐,而且个个笔挺如松,毕竟半个多月的军姿不是白站的——冒雪站军姿,站不好就罚跑,再站不好就打屁股,可比大学军训严格百倍。
“向右转,齐步走!”
近二百军官提脚挥臂,整齐划一,踏出声响,居然有上千人行军的气势。
王渊主动让李应露脸,说道:“李教官,你来指挥!”
李应哪还不知道皇帝来了,立即接过指挥权,让军官们分成三队各自行军。他一人下命令,竟然让三队军官做出不同动作,可以说是如臂使指了。
朱厚照连连赞叹:“甚好,甚好!“
钱宁问:“王二郎,你这练兵,都是口令,不用旗令吗?战场上如何指挥?”
王渊笑着回答:“等口令练好,再配合口令练旗令,等把旗令练好,再练军械和勇力。”
朱厚照非常满意,拍打王渊的肩膀:“好好练!开春大祀东郊,朕带这些兵一起去,让文武百官们都见识见识。”
王渊抱拳谢恩,让李应解散军官。
李应命令道:“各自归队,继续训练!”
这些军官小跑着回到各自队伍,六千士卒立即散开,有条不紊的化为五百人队、百人队和五十人队,分散到校场各处自行操练。
朱厚照看了一眼李应的穿着,问道:“这是锦衣卫?”
王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