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们为嫁入王府后的事儿操心,后方的马车里,情况也差不多。
钟离玖玖坐在一个车厢,得知大婚的时间后,明显有点紧张。虽然她已经和许不令拜过堂了,也有盖着玉玺的婚书,但那是私底下两个人偷偷摸摸,正事场合总得走个过场,见见婆家的亲朋好友、给未来的公公敬杯茶什么的。
钟离玖玖出生在南越山寨,又是江湖女子,马上就要见到未来的爹,还是个裂土封疆的藩王,连怎么打招呼都不知道。此时把宁玉合都拉了过来,和颜悦色的劝说:
“合合,你真不一起进门?咱们斗了这么多年,你都寸步不让,这次你让我先进门,以后可得叫我姐姐了,永远被我压一头,你想好!”
看这模样,明显是胆怯,想拉个垫背的一起。
宁玉合穿着身道袍,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对于进门的事儿,心里其实也有点发愁。她少有的没用对钟离玖玖冷眼相待,而是轻叹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清夜的关系,我这时候怎么进门?总不能和你一样,连徒弟感受都不顾……”
钟离玖玖听见这话,脸色一红,略显恼火:“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楚楚和你徒弟,能在那种时候跑进来捉奸,当时差点把我急的撞墙。你是没遇上,等你啥时候被逮住,恐怕比我还不好做人。”
宁玉合对此并未否认,稍微沉默了下:
“你和楚楚,就准备这么耗着?”
钟离玖玖心思活络,听见这个,便晓得宁玉合话里有话,凑近几分:
“合合,你难不成有法子?”
“叫我姐。”
“姐。”
宁玉合“嗯~”了一声,稍微思索:“你徒弟现在肯定不信你,但知道我和你水火不容。我若是去劝她,再给你说些好话,效果应当好得多。”
钟离玖玖微微蹙眉,琢磨了下:“许不令劝都没用,你去劝,有什么用?”
“死马当活马医。你和许不令劝肯定没用,楚楚只会越来越疏远。等你和许不令大婚当晚,楚楚肯定很失落,我那时候去劝,有我和清夜的例子在前,她也容易接受些,我再帮你扛些责任,楚楚说不定就原谅你了。”
钟离玖玖抿了抿嘴,觉得有点道理,迟疑了下:
“试试也行,谢谢啦。”
宁玉合微微眯眼:“别谢我,我可不平白无故帮你,有条件的。”
“不都叫你姐了嘛。”
“先来后到,你本来就该叫我姐。”
钟离玖玖坐直了几分,微微挺起胸脯:“宁玉合,你别得寸进尺。要么提要求,要么叫你姐,想两头通吃,门都没有。”
宁玉合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下:“嗯……若是帮你说服了楚楚,等以后机会合适,你也得帮我扛雷。就说我和许不令的事儿,是你从中作梗陷害……”
钟离玖玖一愣,微微摊开手:
“你和许不令的事儿,本来就是我从中作梗下药……咳—”
宁玉合脸色一冷。
钟离玖玖察觉不妙,连忙解释:“我下的是吐露心扉的酒,你自己也不干净,不然哪里会中招,咱们谁都别说谁,我还算你媒人呢。”
宁玉合深深吸了几口气:“也罢,既然如此,到时候你要和清夜坦白,承认自己的恶行,免得清夜埋怨我。”
钟离玖玖想了想,稍许犹豫:“合合,咱俩合伙坑自己徒弟,是不是有点……”
“不然怎么办?要不你和许不令分了,或者把楚楚撵回南越,独自霸占许不令?”
“这怎么可能……好啦好啦,听你的,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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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最前方的巨大车辇,是肃王的车架,基本上就是移动的房舍,外侧有小过道,里面床铺、软塌、茶几一应俱全。
萧绮坐在妆台前,身上常年的黑色长裙,换成了比较喜庆的红色裙子,本就和萧湘儿长得一模一样,此时更是看不出半点差别了。
陆红鸾站在背后,帮忙给萧绮盘着头发,神色略显恍惚。
陆红鸾答应过许不令,到了肃州,就把什么都给许不令,正式从姨变成媳妇。虽说不公之于众,但肃王肯定要知道,小时候经常给肃王使绊子,还把肃王叫哥,忽然就成了人家儿媳妇,这怎么想都不对劲,数次怯场想要就这么算了,却也不好开口。
毕竟这些日子,许不令和萧绮、湘儿乱来的时候,陆红鸾都被拉着参与,虽说没做那最后一步,但那种情况下,她能守得住什么,有几次头晕目眩的,都差点学着湘儿的模样自己动了。
陆红鸾本就喜欢吃闷醋,原本还有羞涩和礼法规矩束缚着,不敢越界,如今耳闻目睹,还老被湘儿激将,早都受不了。
虽然心里还是古怪,但陆红鸾的心思,已经变成了:长痛不如短痛,等我和令儿水到渠成,非得好好收拾湘儿。湘儿能做的我都能,我还是令儿姨,这要是再压不住湘儿,那这小半年的委屈也白受了……
萧湘儿慵懒靠在软榻上,看着陆红鸾梳头,对好姐妹的小心思心知肚明,却完全不放在心上。
又回到肃州,萧湘儿已经没了上次的仿徨不安,毕竟只要姐姐嫁进王府当了世子妃,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套用姐姐的身份在外行走。
到时候,萧绮每天坐在书房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累的要死要活,她则陪着姐姐的男人游山玩水,接受百姓的爱戴,想想都……都怪不好意思的……
三个人正收拾的时候,马车外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