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晨到黄昏,许不令一直都在君山岛搜寻着宁清夜可能藏身的地方,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什么都没找到。
而另一侧,临湖长街上,四个汉子走出了岳阳楼四散离开,常侍剑带着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走向了君山岛归来的渡口方向。
穿着镖师行头的杨屠玥,持着油纸伞快步回到了杨记铺子,来到了后院的睡房内,从柜子上面取下来了包裹。
三口之家,睡房不是很大,角落还放着婴儿摇篮,不过现在已经用不上了,上面盖着布匹防止落灰尘,看来是为下一个孩子准备。
黄昏时分正是饭点,小店里坐了几桌客人,生意比较忙。
在厨房里忙活的孟花,察觉到有人进入后院,走出厨房探头看了一眼,见丈夫在桌子旁边收拾着东西,柔声道:
“相公,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要出去吗?”
杨屠玥听到脚步声,便把包裹里面的夜行衣盖了起来,随意道:
“镖局有点小事儿,晚上要出去一趟,不用给我留饭菜,带着丫头早点睡吧。”
孟花迟疑了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进了屋里:
“什么事儿呀?不会和人打架吧?”
杨屠玥摇了摇头:“小事儿罢了……”说着便背上了包裹,提着腰刀准备出门,只是刚走出两步,便被拉住了手腕。
“相公。”
孟花拉住杨屠玥,柔声劝阻:“日子安安稳稳的,打架的事儿就别去了,万一受伤怎么办,丫头还小……”
杨屠玥眉头一皱,转过身来:“我终究是江湖人,当年家里出事儿,被迫才隐姓埋名在这里开个小铺子。江湖人哪有不动手的,我自有分寸。”说着继续转身。
孟花没有放手,挡在了杨屠玥前面:“别去了,当年的事儿都过去了,好不容易才隐姓埋名安稳下来,你说过以后不和人打架……”
杨屠玥脸色微沉:“我杨家上下百余口人,都被朝廷所杀,房子田地也被官府抄了,若非如此,你现在就是少奶奶,丫头是千金小姐,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哪里会待在这小地方受苦……”
“不苦,店里是小了些,日子挺好的。相公还是别去了,能挣几个银子呀……”
絮絮叨叨,就是不让路。
杨屠玥约好了时间,不能耽搁,当下有点烦了:“男人做事,女人别指手画脚。我出去办点小事儿,自有安排,又不是去送死。”说着便把孟花推开了些,快步走了出去。
“相公!相公……”
孟花追到了铺子外的后巷之上,再三挽留,却没有回应。瞧见丈夫撑着伞快步离开后巷,咬了咬下唇,也只得轻声叮嘱了句:
“相公早点回来,我和丫头等着。”
“知道。”
脚步匆匆,转眼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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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湖畔的楼船上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丫鬟护卫到集市采办了往后行程使用的日常物件和瓜果蔬菜,准备妥当后,等许不令忙完岳阳的事情,就可以继续出发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萧湘儿再次来到了陆夫人的房间。
陆夫人依旧坐在软塌上绣花,不过衣服换成了淡绿色的宫裙,发髻精心点缀插着花簪,耳垂上挂着两枚玉坠儿,脖颈雪白,裙下是一双绣花鞋,露出细腻脚踝。裙子比较轻薄贴身,衣襟鼓囊囊的,腰下是充满张力的曲线,将风韵的身段儿勾勒的纤毫毕现。
陆夫人的衣着向来保守庄重,这幅打扮和往日端庄娴静的气质大相径庭,特别是艳红的朱唇,打眼看过去甚至有的色气。
萧湘儿本来自己给陆夫人拾掇,可萧湘儿也是出身门阀大族,衣着打扮方面还是以庄重为主,艳妆并不擅长。好在钟离玖玖路过瞧见,跑进来献殷勤。
钟离玖玖出身江湖,为了培养楚楚,对这方面的研究可不是一般的深,完全不管世家大族繁琐的教条,怎么漂亮怎么来。
陆夫人显然有点不适应,可在船上又不出门,都打扮好了再卸妆收拾太麻烦,也没有说什么,心里面倒是美美的,偷偷在镜子面前打量了许久。
萧湘儿走到软塌旁边坐下,仔细打量几眼,心中颇为满意,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块叠好的白手绢,递给陆夫人:
“红鸾,我刚绣了块手绢,你看看如何?”
萧湘儿喜欢折腾奇淫巧技,对女红从来不热衷。陆夫人听见这话,放下手中的针线,接过手绢展开看了眼——就是一块白布,角落绣了朵很小的牡丹花。
陆夫人嗤笑了声:“这算什么刺绣?你这针线活儿也太差了些。”
萧湘儿附身倒了杯茶水,对这番挑刺并不在意,笑盈盈的道:
“这可是我亲手绣的,看在好姐妹的份儿上,送给你了。”
陆夫人眸子里有些嫌弃:“你是自己拿不出手,扔了又可惜,才给我吧?”
“要不要?不要算了。”
“要,为什么不要,待会儿我给令儿看看,他要是觉得丑有什么建议,我和你说一声。”
陆夫人把手绢叠好,放进怀里收着。说起许不令,她又想起了现在的妆容,站起身来:“湘儿,帮我把头发盘回去,待会令儿回来,见到我这幅打扮还得了。”
萧湘儿好不容易连蒙带骗才把陆夫人打扮成狐媚子,自然不会让陆夫人把衣服换回去,抬手就摁住了陆夫人的肩膀:
“多麻烦,天黑就要睡觉了,等收拾完又得卸妆,就这样吧。”
陆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