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厚重的皇城内宫灯摇曳,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
一袭黑色金边长袍,打扮的玉树临风的许不令,轻车熟路的进入了长乐宫,在错综复杂的宫城内来回穿行,逐渐抵达了太后的寝宫。
今天许不令被陆姨推拿的一下午,好处还没感觉到,锁龙蛊倒是快给补得毒发了。不然也不会三更半夜的跑来麻烦太后宝宝。
在寝殿外停下身形,许不令耳根微动,察觉到远处有一道绵长的呼吸,听起来像个高手。他走到附近瞄了一眼,是个身材高大的丫鬟,也不知是从哪儿找来的。
许不令皱了皱眉,皇城之内秘卫本来就多,他也不可能全认识,当下也没有惊动,无声无息的走到太后寝室外,轻而易举的翻入了窗子。
屋里亮着灯火,身着火红宫裙的太后侧躺的软榻上,软榻旁边的地毯上掉着几张诗稿,桌子上倒着一个酒壶,清凉的酒液点点滴在茶几上。
“怎么喝这么多……”
许不令轻轻蹙眉,走到跟前蹲下,扫了一眼——太后宝宝脸颊微红闭着双眸,呼吸略显不稳,把手放在小腹上,露出一截红绳。
“……”
许不令摇头有些好笑,抬手轻柔的掰开手指,把金鹌鹑蛋拿出来,拉了两下,然后凑到太后宝宝的腿上。
“呜~”
太后微微蹙眉,手儿轻轻推了下,咬着下唇表情特别勾人。
许不令抿嘴轻笑,凑到跟前,抬手在她的脸颊上轻拍了两下:
“宝宝,宝宝……”
“呜……”
太后微微睁开了眸子,眼神迷离,晕乎乎瞄了一眼后,茫然许久,才呵气如兰的嘀咕:
“你……你是妖精?……”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说实话,他长得确实有点妖精,不过被太后宝宝这么夸还是头一回。
“喝多了吧,要不要解毒?”
“呜……解毒……什么呀……”
太后明显喝大了,蹙着眉毛微微翻身,手儿晃晃荡荡,似乎想去拿桌子上的东西。
许不令转眼看了下,发现了箱子里放着上次和太后宝宝说的‘解毒尾巴’,没想到太后宝宝还真傻乎乎照做了。他拿起来看了下,有些粗糙还没打磨好,便放下,把桌子上的小木头人拿起来,塞到太后手里:
“给,怎么啦?”
“妖精……书上说过这事儿……还真有呀……”
太后似有似无的嘀咕了一句,把木头人凑到跟前打量了下,然后又看着许不令,似乎是在对比。
许不令自然是听不懂‘醉话’,想了想,凑近了几分,起身侧躺在了软榻上,抬手搂住了晕头转向的太后,以胳膊为枕头让她靠着,凑近在额头亲了下:
“宝宝乖,叫令哥哥。”
“呜……”
太后好像稍微清醒了几分,却又马上迷糊了过去,半眯着眼偏头,似乎是在分辨是做梦还是其他,声音吐字不清:
“皇宫……怎么会有妖精呢……好热……兰花……”
许不令有些无奈,没想到太后比上次喝的还多,连说话都迷糊了,当下只能很温柔的搂紧了几分。
“呜~”
太后轻轻哼了声,身体微颤,眸子睁开了些,似乎想要抬手,可只是动了一下便没了力气。
四唇相合,温润如蜜。
太后额头和身上都出了汗,本就没什么抵扣的力气,片刻后,便只剩下本能,在许不令身上蹭来蹭去。
许不令眉眼弯弯带着几分笑意,都老夫老妻了,对太后喜欢什么很了解,抬手弹灭了桌案上的烛火。
悉悉索索……
火红凤裙散落,露出金灿灿的荷花藏鲤。
清风幽幽,长夜漫漫。
十年毫无生气的长乐宫,今夜似乎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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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街百坊,华灯如昼。
萧家的马车缓慢行过宽阔的街道,进入了人来人往的繁华集市之内。
一袭黑色长裙的萧湘儿,头上戴了个帷帽,让随从停下了马车,带着巧娥从车上跳下来,如同第一次出门逛街的小姑娘般,直接朝着摩肩擦踵的人群跑去,如果不是克制着,肯定会在满街灯火中转上几圈,认真呼吸一下自由的味道。
“小姐,小姐,你慢些个……”
巧娥在后面小跑着追逐。
手持折扇的花敬亭,快步跟随在后面,开口劝道:
“二小姐,大小姐的身份摆在这里,你还是稳重一点,传出去不太好。”
萧湘儿提着裙摆小跑了几步,第一次无拘无束的望着周边的街道和人来人往,哪怕只是这一瞬间,也觉得以前的十年完全不是人过的日子,身为太后,也只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儿罢了。
巧娥感觉的到小姐的激动,跑到跟前挽住小姐的胳膊,小声道:“抓紧时间,好不容易出来一会儿,可莫要浪费了,小姐想去哪儿?”
“想去哪儿……”
听到这个问题,萧湘儿忽然愣了下——对呀,去哪儿……
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想着宫墙外的生活,茶摊、酒肆、戏班、龙吟阁、状元街、已经长安之外,山山水水江河湖海,无数次的想着能去看上一眼。
可真的再次以自由之身,站在了梦寐以求的宫墙之外,脑子里竟然只有一个人和一串糖葫芦。
如果不是一瞬间,如果一直都在外面……
萧湘儿僵在了原地,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抛开太后的身份之后,她忽然发现,自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