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海崖畔的屋檐下,许不令拿着从老萧那里没收而来的书籍仔细钻研,正提笔写着‘红妆玉露花前醉、卧看佳人品玉箫……’之内的批注,陆夫人的痛呼声忽然传来:
“呀~~——疼疼疼……”
距离很远,风噪声的遮掩下寻常人根本听不到,不过许不令解毒进展顺利,耳目感知逐渐恢复远超常人,加上对陆夫人的声音很敏感,当即就抬起了头。
“陆姨?!”
许不令脸色微变,明显能听出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的陆夫人,叫声有点凄惨,似乎糟了什么很大的罪。
没有半点迟疑,许不令便把书籍塞进怀里,身形如鹰击长空般跃起,眨眼穿过了竹林,便来到了陆夫人的房舍后方,刚想直接撞破窗户进去,身形又猛然一顿。
“舒服嘛?”
“还行……就是有点疼,酸麻麻的……”
??
陆姨又在搞什么……
许不令眉毛一挑,有些莫名其妙,想了想,无声无息走到窗户下,自窗户的缝隙往里面瞄了眼。
!!
许不令轻咳一声,急忙偏开目光,又连忙捂住嘴。
可惜,晚了。
“谁?”
房间里响起了宁玉合的冷呵声,继而是窸窸窣窣的声响。
许不令怕陆夫人受到惊吓,也不敢就这么跑了,连忙退开几步,轻声道:
“陆姨,你没事吧?方才听见你叫了一声……”
“……”
房间里沉默了下,明显听到陆姨轻咳了一声,还有勾头发的细微声响,不用看也知道现在肯定是脸儿红红满是尴尬的模样。
“我没事,宁道长帮我舒展筋骨,你去忙你的吧……”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往前走了一步:
“哦……要不要我进来看看?”
“别别别……咳,不用进来,我没事。“
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宁玉合也开口道:“令儿,现在不方便……为师有分寸。”
“哦。”
许不令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了房舍,走出几步,还回头看了眼,摇头轻笑了下。
缓步走过竹林石道,还没行出多远,老萧便杵着拐杖从后面走了过来,遥遥便抬手道:
“小王爷,城里有点动静。”
许不令顿住脚步,回头看了眼:“怎么了?”
老萧神态有些沮丧,杵着拐杖走到跟前,先摊开手:“小王爷,老萧我鞍前马后这么多年,一把年纪了还跑东跑西,没功劳也有苦劳。那本画册可是前朝传下来的孤本,世上就这一本,您要不……”
许不令挑了挑眉毛:“看书伤眼,而且容易走神儿,万一以后打探消息的时候再把几十个高手看漏了……”
老萧抬了抬手:“小王爷,我这不是看您一年多没活动筋骨,给您个惊喜嘛……”
“惊吓还差不多。”
许不令无奈摇头,从怀里把《春宫玉树图》拿出来递给老萧:
“城里有什么动静?”
老萧极为珍重的双手接下,用袖子擦了擦才踹进怀里:
“城里不知道谁放了风声,说小王爷的伤好了,长安的年轻一辈眼馋那‘青魁’金匾多日,都争先恐后的跑去肃王府递拜帖,言辞还很狂,什么‘只问三拳、点到为止不会伤了世子’。这人家按规矩来也不好撵人,您看是回绝还是……”
许不令蹙眉思索了下:“前些天寇猛过来打我一顿儿,肯定就是为了试探身手……这次恐怕也一样,既然拿了解毒酒,对方必然知晓我恢复了些,藏着掖着反而不好……不过我也没闲工夫挨个接帖子,让他们自己先打,选出两三个厉害的我再露面。”
这也算是江湖规矩,要见真佛,得先过门神,总不能是个人递帖子都得接下。
老萧觉得这是个法子,点了点头:
“行,那我去透个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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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的房间之内,随着许不令的离开,气氛稍微变了几分。
陆夫人趴在榻上,用衣裙包裹着胸脯,脸色涨红,却又做出端庄娴静的模样,眼神望着侧面的窗户,欲言又止。
宁玉合眉头紧蹙,身体挡在陆夫人面前,表情稍显怪异。
“宁道长,方才……方才令儿没看到什么吧?”
陆夫人犹豫许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她刚刚被反剪着双手拉伸,正对着窗户,若是令儿瞧见了,岂不是正好看见……
陆夫人低头瞄了眼,脸儿越发局促。
宁玉合武艺不如许不令,也不确定方才许不令有没有欺暗室,不过以她对许不令的了解,品行端正、知书达礼,应该不会,便轻笑道:
“没有,肯定是听到了夫人的声音,才焦急跑过来……令儿对夫人倒是真的关心。”
陆夫人听到这个,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仔细一想,方才不过几句话的时间,许不令就从那头跑了过来,这份焦急和关心确实让人心里暖暖的。
“令儿一直都这样,他伤势未痊愈,该和他打个招呼的……”
说道这里,陆夫人又扭了扭肩膀:“让宁道长折腾一下,是舒服了许多,这法子对令儿有用没?”
宁玉合眨了眨眼睛,想了想,稍显迟疑:
“老少皆宜,不过……不过令儿是男子,推拿要宽衣,还得用上药酒方能显出效果,贫道虽是出家人……”
陆夫人才想起这个,总不能让宁玉合一个道姑伺候许不令,师徒之间再亲密也不能这样,于是稍显歉意的道:
“嗯……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