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傅的眼睛睁得直溜溜的圆。
几滴茶沾在他的小胡茬上,整个人看着既滑稽又懵,周老立刻给他递上纸巾。
“你说谁?”时傅僵硬地扭头看向周老。
周老有些不是很明白他为何如此激动,便莫名其妙地重复了一句,“薄爷啊。”
“咳咳咳……”时傅又呛得猛咳几声。
他用纸巾擦过嘴后将其放到旁边,有些心有余悸地抚着自己的胸口,“小、小薄?”
周老点头,拿了颗蜜糖橘剥了起来。
但时傅此刻全然没了吃水果的心思,他将拐杖立着杵在地上,双手搭在手柄上不由得陷入沉思,“小薄跟小澜儿有情况?”
“怎么可能!”时傅吹胡子瞪眼的,“小薄他跟我说他有女朋友!正准备着求婚呢!我还给他出了不少撩妹子的招……”
说到这里,老人倏然噎了下。
周老不紧不慢地将一瓣蜜糖橘塞进了嘴里,“那薄爷跟你说他女朋友是谁了吗?”
闻言,时傅弯着的腰板倏然挺了起来,那双精神矍铄的眼眸也瞬间严肃不少。
周老看他这反应就能猜个十有八九,“看样子没说吧?老时,你这是被蒙在鼓里呢!搞不好你家的小白菜早就被薄爷拱了!”
时傅的表情变得愈发凝肃起来。
他眼角堆着皱纹本来看着挺是慈祥,但此刻小脸挎着,像极了受气的小老头,“小薄太过分了,他居然欺骗我的感情!”
亏他还贼认真地帮他出谋划策,什么灌点小酒趁人家姑娘迷迷糊糊好下手……
结果,居然坑到了自己的乖孙女身上!
“快跟我讲讲,游轮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时傅立刻开始跟周老八卦。
于是,周老便将薄煜城跟着时倾澜跳海,回来后又是公主抱、又是裹毛毯、又是担心他身体的,俩人简直腻歪到不行。
时傅的脸越来越垮,眉眼处的皱纹都布满沧桑,“薄家小子居然敢拱我的白菜!”
他眼睛瞪得溜圆,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老人倏然拄着拐杖起身,单手甩到身后去负着,“看我不去打断这臭小子的腿!”
周老漫不经心地继续吃着小水果们。
他感觉他好像干了件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葡萄和蜜糖橘已经满足不了他,得吃瓜。
……
清澜水榭。
大概是在海水里受了些许寒凉,时倾澜这个月痛经有些格外严重,手脚冰凉得厉害,那倾城明媚的小脸也有些微微发白。
“还疼吗?”薄煜城紧紧地包裹着她的手。
他大掌暖着女孩的小手,任由着她将两只脚揣在自己怀里,用被褥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时倾澜侧卧蜷缩在被窝里,“还好。”
她眉梢不着痕迹地轻轻蹙着,启唇时有些气若游丝,显然是并没有讲实话。
“以后不准再做那种事,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要受凉,故意惹我心疼,嗯?”
薄煜城微微低首,他轻轻贴着女孩的额,黯哑的嗓音里满是心疼的意味,并非责怪。
看到女孩痛经却没办法缓解,而自己又不能帮她承受痛苦,他的心就被紧紧地揪起,好似有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的心脏上。
“知道啦。”时倾澜唇瓣轻轻撅了下。
薄煜城轻吻了下她的眉心,握着女孩的小手移到她的小腹处,“我会照顾好你,你也乖乖调理身体,还等着你给我生女儿呢。”
闻言,时倾澜的脸颊倏然变得通红。
原本看着苍白没有血色的小脸,此刻竟也染了些许颜色,“什……什么生女儿?”
她被薄煜城这番话吓得差点闪了舌头。
时倾澜微抬俏颜望着男人,只见他绯唇轻勾,“澜澜自己说的想给我生宝宝,而且还要生个长得像我的女孩,忘了,嗯?”
她绞尽脑汁想着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但大脑好像断片似的,完全没储存过这段记忆,她眸光不由得闪躲了几分。
“你瞎说,别想忽悠我,我没说过。”时倾澜轻轻咬了下唇瓣,否认三连。
低沉黯哑的笑声从喉咙里滚了出来。
当初时倾澜醉得不省人事,拉着他撒娇说要给他生宝宝,她恐怕早就断片不记得了,但是他却深深地将这番话烙印在了心里。
“我记得就好。”薄煜城嗓音里缱绻着柔情与笑意,“澜澜,我日后会努力的。”
时倾澜的脸蛋更是变得通红无比。
她旋即将脑袋埋进被窝里,赌气似的闭上了眼睛,“困了,我要再多睡会儿!”
“睡吧。”薄煜城将身体往她那边凑了凑。
时倾澜也不完全是赌气,她吃了点止疼药正是犯困的时候,很快就变得昏昏沉沉。
薄煜城低眸望着睡颜恬静的女孩,唇角含着一丝笑意,但正当岁月静好之时,别墅外却倏然传来刺耳的门铃声。
“铃——”
时倾澜的睡意刚刚席卷而来,便被这声音闹得轻蹙了下眉,“有客人来啊?”
清澜水榭向来是极少有客人拜访的。
薄煜城双眉紧紧地蹙起,也不知是哪个不识好歹的,这时候来打扰他家澜澜睡觉!
“你先睡,我去看看。”男人轻吻着女孩的眉心安慰,沉声警告道,“不准随便下床,免得又着凉加重痛经程度,听到了没有?”
“嗯。”时倾澜乖巧地点着头。
她此刻属实也没什么力气下床,大脑昏昏沉沉地还想睡,然后便换了个姿势闭上眼睛。
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