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他额头上的淤青,龙北爵目光幽幽泛冷,“头上的伤怎么弄的?”
龙一安木了几秒,声音不由弱了下去,“他们说大哥坏话,我才动手的。”
话落,他余光偷瞄着龙北爵,生怕他生气。
知道他一向听不得别人说他坏话,龙北爵勾了勾唇,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下次小心点。”
一安和别人不同,性子就和十岁左右的孩子一般,旁人不主动招惹他,他也绝对不会动手。
没有被训,龙一安笑眯了眼,“嗯,他们都好菜,一下子就被我打趴下了。”
越二强忍着笑,众所周知,一安少爷性子简单,却有一身神力,一拳头下去,别说寻常人,绕是他们也吃不消。
可想而知,那群人的下场会有多凄凉。
乔洛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眸光流转,窥探不得丝毫心思。
这个龙一安明明已经十九岁了,言语间却透着几分孩童般的稚气,这倒是有点奇怪。
“少主。”荣姑走了过来,神情恭敬地道。
龙北爵收回手,目光沉静地看向她,尾音微冷,“荣姑,宅里闲着没事乱嚼舌根的佣人也该清一清了。”
荣姑低着眉眼,“明白。”
“一安,跟上。”龙北爵迈开大长腿,步履沉稳地走向大厅。
龙一安哦了声,小跑追了上去。
看他们往这边走过来,乔洛退后两步,低眸看着地面,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越二,你看那个人。”越一瞥到树下站着的人,眸间划过一丝讶异。
越二闻言,放慢了脚步,追着他的视线望去,树下的身影映入眼帘,“那是谁?”
“路上堵在我们前面那辆车的车主。”越一道。
越二恍然,是她。
“那个人是谁?”他停下脚步,看向管家询问道。
管家道,“棺材店的,来送货。”
越二,“……”
棺材店?
有木有搞错?
大厅敞亮,却给人一种阴风测测的感觉,低低的哭泣声此起彼伏,气氛空前的压抑。
这次葬礼办得低调,在场的都是龙家自己人。
四房的人站在棺材旁边,皆是一身黑衣,女眷们哭红了眼,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他们四房的当家倒下了,他们这些人哪里还有出头之日。
“老夫人,少主回来了。”荣姑先一步走进大厅,走回龙老夫人身边。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人其他人也听了个清楚。
龙北爵回来了?
周遭的温度突然降低,比寒冬的冷风还要刺骨。
多道视线齐聚向门口,看见走在最前面的身影,眼神变得晦涩难言,更多的是惊惶。
跨过门槛,龙北爵眸光逡巡了大厅一圈。
二房、三房、四房,人倒是都到齐了。
众人躲开他的视线,心底忐忑不安起来。
漠视了他们,龙北爵走到龙老夫人面前,声音低沉,“太奶奶。”
龙老夫人仔细打量了他一眼,确认他没受伤,这才放心了。
“吃饭了没有?”
龙北爵嗯了声,越二搬来椅子,他转身落座。
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慵懒而惬意。
作为一枚哥控,龙一安紧跟在龙北爵身旁,眼神懵懂地看着摆放在中间的一具棺材。
四叔为什么要躺在那里?
他眨巴着眼,转头看向越二,偷偷扯了下他的衣袖。
他小声问道,“越二,四叔为什么躺在那里面?”
越二轻咳一声,和他咬耳朵道,“他死了。”
“他为什么死了?”秉着不懂就问的原则,龙一安接着问道。
越二说,“笨死的。”
好好的荣华富贵他不满足,偏偏和二房的人勾结在一起算计他们家少主,最后还被二房退出来当替死鬼,不是笨死也是蠢死的。
龙一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四叔是笨死的。
难怪大哥要他好好学习,原来是不想让他笨死,他一定要好好学习,绝对不要像四叔一样笨死。
笨死太难看了。
越二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直接激励了龙一安好好学习的决心。
“北爵,我们还以为你赶不回来了。”
说话的人是二房的当家,龙昌,脸上慈祥的笑容透着几分虚伪。
“家里有我们在,你工作忙,也不用特意赶一程回来。”
“二叔,话可不是这么说,工作再忙,四叔的葬礼我也得回来看一看。”龙北爵往后一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要不然别人还以为外面的谣言是真的,我平白无故还得背上害死四叔的罪名。”
话落,众人心头一紧,脸上变得不自然。
“胡说八道,这都是谁在外面造谣。”龙老夫人怒拍了下桌案,铁青着脸,“这种罪名也敢随意扣在别人头上,荣姑,让人去查是谁在背后乱嚼舌根,查到了一个都不准放过。”
龙昌扯了扯嘴角,挤出笑容,附和道,“老祖宗说的没错,确实要查,一定要彻查清楚。”
在龙家,只有龙北爵兄弟俩人有资格喊老夫人一声太奶奶,其他人都是尊称她一声老祖宗。
归咎原因,还得追溯到老夫人那一辈说起,龙老太爷年轻的时候fēng_liú成性,娶了老夫人,还在外面拈花惹草,说句白的,只有龙北爵这一脉是嫡系子孙之外,二房、三房,包括四房,都是老太爷年轻留下的fēng_liú债。
龙老夫人瞟了他一眼,眸间未起波澜。
“这都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