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忍不住又称赞一句东野司。
厉害!真的厉害!
这画得未免也太好了!
简直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和影山文太真的是看走眼了。
东野司还真是漫画与油画双天才!
居然能想到这种第一人称视角代入手法...确实也很有新意。
且这幅油画中的老画家在冬日的画室中同样也在作画。
这就形成了一种画中画的错乱感。
让人更有种空间似乎被颠倒了的感觉。
就仿佛东野司的油画中才是真实的...
也正是这种手法,才更加的加强了人对这幅油画第一视角的代入感。
而油画里的画家留在画布上面的内容也很简单。
他似乎是有感于自己苍老无力,于是留下了一幅严冬...万物凋零的油画。
一切都被毫无生机的白色所包裹...大雪掩盖了万物...
一种说不出的衰败、寂静、空灵的感觉弥漫着整幅油画。
这强烈的哀愁情绪似乎也感染到了木岛中宏两人。
他们俩看着看着心头就是一跳,莫名的伤感萦绕在心头。
因为不管是谁都会逐渐衰老的。
身体变得虚弱。
精神变得萎靡不振。
生老病死...人人都会有的经历。
而这些,被东野司以极其敏锐的笔触给捕获到,并且留在了画布之上。
但就在这种第一人称视角代入感最为强烈,哀愁情绪渲染到极致的时候。
画面中间涌出一抹绿痕。
而就是这抹绿痕,似乎将刚才一切颓丧之感全部扫空。
让整幅画面带上了一抹生机。
这就让这幅油画的格局一下子就被拨高了。
直到这个时候,木岛中宏他们才知道东野司为什么把这幅几乎看不见任何与春天有关的因素的油画取名为《冬与春》。
《冬与春》,这正是两个季节交替的时候。
季节能够轮替。
但人生却不能轮替。
东野司这幅油画以大笔墨描绘出了冬日肃杀、万物瘦骨嶙峋的姿态,就是为了突出‘人生不能如四季那样反复轮替’的无奈感。
可是人生虽然不能如四季那样轮替,但却可以保持一种宠辱不惊的年轻心态...
是的。
岁月虽然无法逆转。
人会为生老病痛而感到遗憾,无力,甚至哀叹。
但同样也能脱离腐朽的ròu_tǐ,获得精神上的满足。
《冬与春》,这两个极端的季节,通过自然景观与油画里苍老双手的心理活动,如此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有一种说不出的强烈对比感。
“木岛会长...东野老师这个...”
影山文太禁不住张了张嘴,转而看向另一边同样看得也有些发呆的木岛中宏。
这已经不是捡到宝的级别了。
他们俩这简直就是挖到了一座宝山!
说句不客气的话,他们俩甚至觉得东野司这幅画拿去展区,一定能打赢大沼角荣的作品。
因为看了半天,他们俩也能看出来。
不管是主题立意还是技巧,东野司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与两年前的东野司相比,现在的东野司简直就上升了两个档次。
“这画得也太好了。”
木岛中宏也动了动嘴,看上去有点不可思议。
本来他只是想借用一下东野司在青年一代人中的名气,对于东野司本身油画水平其实并不看重。
但谁能想到他们随便找来凑数的人,说不定真能挽回局势。
就算是木岛中宏都忍不住感叹自己这运气实在太好了。
木岛中宏已经有想和东野司长期合作的想法了。
不过在那之前...
“先把这幅画送到展区那边去吧,我去和美术馆长联络一下。”
先把目前的局势拉回来,然后怎么和东野司合作的事情。
木岛中宏迅速吩咐一句,随后给国立西洋美术馆的馆长打了个电话。
而就在这时,木岛中宏想到了之前朝仓喜博主动上门的事情。
对方一口咬死东野司是自己隐藏的杀手锏。
当时自己还很莫名其妙,觉得对方这是被害妄想症多了。
哪有那么多杀手锏啊?又不是小说电视剧。
结果谁都没想到...
还真是!
他都有些无语了。
这朝仓喜博难不成还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他都没想到的事情,结果对方提前两天就猜到了。
不过对方就算猜到了也没多大用处。
因为就如他前面所说的那样。
艺术没有那么多虚的实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除非朝仓喜博能立马找到一幅比东野司更好的作品,要不然就只能低头挨打。
这与他前两天面对大沼角荣差不多。
只不过现在轮到朝仓喜博了。
一想到这里,木岛中宏就禁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也不知道朝仓喜博会是什么表情。
......
这几天的朝仓喜博确实算得上是绞尽脑汁。
主要还是想弄清楚东野司为什么还不把作品搬入展区...
但那个答案在今天却突然有了答案——
“《冬与春》?而且只是展出了两三个小时就掀起了不小的话题?”
朝仓喜博听着柏木隆平这些话,忍不住抬起头,心里也是一个咯噔。
木岛中宏终于出招了吗?
他上网查了查关于东野司《冬与春》的词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