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李守恩知道,也必然睁只眼闭只眼。
“她不愿意吗?还是……”陆宁问,如果海伦其实心下并不抗拒,只是在人前装作不情愿,胡乱干涉反而不美,毕竟听海伦的处境,她应该也很想找一个依靠。
“她当然不愿意!”丽芙妮诧异的睁大眼睛。
陆宁揉揉鼻子,嗯,毕竟希腊人早就是一夫一妻的传统,虽然思想开放,很多时候男女关系也比较乱,但做人情妇,和中原这种做人小妾还是不同的,情妇自己人身还有自由,小妾其实严格来说,和本地眼里的没什么两样。
“那就别答应,我想他也不敢逼迫吧?大齐律例,逼良人为妾,是重罪。”陆宁说是这么说,但已经准备回去和迪妮莎说一嘴,迪妮莎和李守恩一句话,李守恩就得被吓到,那刘董算是倒霉了,必然从此被李守恩冷落,出一点差错肯定会被借故免职。
丽芙妮连连摇头,“海伦拒绝很多次了,那刘董却不依不饶,昨日饮了酒,还在厅堂内当着其他文员的面骚扰海伦……”
陆宁立时皱起了眉头,如果他私下使什么手段逼得海伦答应还算他高明,这算什么?办公室里喝得醉醺醺xìng_sāo_rǎo?也太给大齐官吏丢人了。
又看了眼跪着不起的海伦,以及旁侧丽芙妮,陆宁心下无奈,这俩,分明是商量好的,我不答应帮忙就不起来么?
不过,看海伦,倒真是求告无门的样子,哭得泪人一样,不是作伪。
外面突然传来喧闹声,有女子声音:“就是这家!就是这家!”
门嘭一声被撞开,从外面涌进十几名男女。
海伦被吓了一跳,丽芙妮扶她起身,愕然看着面前这一幕。
“夫人,就是她!”涌进来的男女,有齐人贵妇,有丫鬟打扮,也有些麻布粗衣的斯拉夫壮汉奴役。
其中一名丫鬟指着海伦,对那为首的贵妇说。
“小娼妇,给我抓起来打!”贵妇恶狠狠咒骂。
其实,她生得俏丽,肌肤白嫩,一袭红裙fēng_liú体态,称得上月画烟描,粉妆玉琢,有着千般风情,只是此刻,俨然母老虎一般。
其实她年纪不大,可能也就十七八岁,俏脸隐隐还有一层稚气。
好久没见到正宗中原丽人了,本来陆宁眼睛一亮,不由多看她两眼,却被她注意到,立时骂道:“看什么看?小丘八,挖了你的眼睛!”
丫鬟已经回身吆喝那些奴役,拿着棍棒的奴役立时便要一拥而上。
丽芙妮、海伦等虽然也在学说学听中原语言,但要和她们对话,需要放慢语速还得是日常话语,贵妇在骂什么她们两个自然听不懂,但看得出,凶神恶煞一般的这群人,是奔着海伦来的,两人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这时几名男仆役也闻讯跑出来,挡在她俩前面。
陆宁蹙眉举手道:“慢来。”指了指丽芙妮,道:“她是黑海贸易行海运副理事……”他的话,是对这打上门的贵妇说的。
“那又怎样?!”少年贵妇满脸不屑。
陆宁指了指自己鼻子,“我是本城副治安官!”
“那又怎样?”贵妇还是不屑,但终究还是没有催令奴仆们冲上来打杀,瞥着陆宁,冷笑道:“看你模样周正,也被这小娼妇迷上了么?真是白瞎了你大好前程!这些罗刹鬼女,哪里生得好看了?!”
陆宁无语,问道:“刘理事,是你什么人?”
打上门来,又对丽芙妮,乃至自己这个副治安官的身份都不太在乎,多半,便是会因为刘董的烂事了。
以刘董的身份,东海百行的皇室背景,内心深处,莫说自己一个副治安官,便是本城治安官,刘董也应该不太瞧得上,但面上自不会如此表现,可他的家眷,耳濡目染,自然会明白,普通官吏,会很忌惮她家家主的身份。
少年贵妇冷笑,旁边丫鬟道:“我家夫人,是刘家夫人的好友!”
陆宁怔了怔,本来还以为是刘董的夫人呢,原来不是,这乱七八糟的,也太多管闲事了,摇摇头道:“那又怎样?还想私设公堂喊打喊杀吗?大齐律例何在?!”
丫鬟冷哼道:“我家夫人姓尤,你可知道?!”
少年贵妇终于俏脸一变,低声训斥丫鬟,“别胡说。”
丫鬟显然对面前大咧咧抬出大齐律例说事儿的齐人书呆子很是不服气,都是齐人怎么了?你的身份,可差着十万八千里。
仰着脑袋,她冷哼道:“当今西宫娘娘是我家夫人曾姑奶,北宫娘娘是我家夫人小曾姑奶,你有几个脑袋,在这里呱噪!”
陆宁是真的呆住了。
西宫娘娘,自然是皇德妃尤五娘,北宫娘娘,便是皇宜妃尤懿懿。
皇家亲眷,可不是好冒充的,而且,能用西宫和北宫称呼尤氏两姐妹,对宫中情形也算是清楚,寻常家庭的婢女,哪里会懂这些,又哪里敢如此胡吹大气?
此时那少年贵妇,已经连连训斥婢女,急得不行。
陆宁仔细看,她柳叶弯眉和水汪汪桃花眼,还真和五娘有点像。
按辈分来说,称呼五娘和懿懿太姑奶的,便是尤家兄弟的曾孙女辈。
不过尤家兄弟,只有尤老三显赫,尤老大等人,沾光富贵是免不了的,但也仅此而已,也没出什么人物入庙堂,东海百行,也没安排他们差事。
毕竟,自己可不想外戚盘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