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匡业和朱崇俊都有些懵,完全不知道这些齐国人到底搞什么。
可是,这也不是开什么玩笑的样子。
朱崇俊刚想喊人,咽喉间突然被一柄寒刃抵住,是那文教授,出剑之快,却是令人根本无法反应。
“你们要做什么?!”朱匡业低喝,爱子被制,他不得不谨慎行事,原本,就要张嘴示警的。
“外间有人正要放火,守驿馆的士卒,可能都被下了毒,没了呼吸。”陆宁看着这父子,摇摇头,“看来,也是我害了你们,叫你们进来喝酒,外间无法知会你们,干脆,令你们给我等殉葬。”
“你是说,孙羽要杀你们?”朱匡业经历何其多,陆宁的话他一听就明白,但不信,冷声道:“他为什么要杀你们?就算要杀你们,又何必杀外面看守驿馆的士卒?!”
陆宁微微一笑:“这就是他必然失败的原因了!胆子太小,瞻前顾后,又想杀我等,又不敢担这个名声,所以,只能用乱军的名义,是他某个部将不听他号令一定要杀齐使,所以,这些不知情的守驿馆的士卒只有死路一条。”
又笑道:“若他真有凌云之志,集结全城兵马来杀我等,那我倒佩服他,说不定,还真能遂了他的愿,乱军中我们都被杀光呢!”
朱匡业冷声道:“一派胡言,杀了你们,与他与国?有何裨益?!”
陆宁笑笑不语,现今看起来说不通,但如果孙羽隐隐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就没什么不通的。
而且,孙羽应该确实猜到了自己身份,所以才釜底抽薪。
金陵来的敕旨,已经晋他为淮南兵马统制、清淮军节度使。
这令他的心思就活泛了许多,利用北朝的军事异动,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隐隐便是淮南第一人,这般发展下去,未必不能将淮南经营为他的国中之国。
降齐,好似远没有现今前景光明。
而在他隐隐猜到自己身份后,在震惊之下,另一个念头也会泛出来。
如果自己这个齐国天子死了呢?
在他看来,齐国如果没了自己,就算不立时分崩离析,但自也再没有能力南侵,而且,自己没有子嗣,分崩离析,只是时间的问题。
到时候,他这个淮南王,说不定还会有更大的作为。
在这种压抑不住的贪念下,他终于决定铤而走险。
但是,他还是魄力不足,所以,遣人攻击驿馆,也要用乱军的形式。
其实,自己和他见面时,看得出,他根本没认出自己。
自己唯一的漏洞,就是曾今在郭政规面前,几次称呼孙羽为贤侄。听那郭政规说,开始他没敢和孙羽说这些事,想来,是最近几日,孙羽又找郭政规回溯自己种种,终于郭政规说出来,令他起疑。
说起来,自己这个文教授,和郭政规见面时也根本没想过还要用这个身份出使寿州,所以,也没太注意言辞,却不想,自己现今越来越喜欢这个身份,以后,却要加倍谨慎了。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
眼见田绍斌已经集结军汉,十几名军汉在院中,都披了软甲,手中破甲矛,虽然装备不全,但显然也都是有所准备。
朱匡业和朱崇俊大惊,齐国士卒,如何将军械带进来的?
“走!”陆宁喝了一声,当先便走,三刀四刀跟上,田绍斌一呆,本来以为他要开路,却不想文教授说走便走,动作极快,他忙挥手,带军汉们追上去。
朱崇俊咽喉没了利刃威胁,又见齐国人都冲了出去,他狐疑的看向父亲,“爹爹,这些人所言……”
朱匡业咬牙,就要呼喝示警。
外面,突然有火光,然后,便传来惨叫声。
父子俩一怔,“出去看看!”不约而同的说。
……
朱家父子冲出驿馆时,险些被一蓬箭雨射成筛子。
幸好朱崇俊反应快,一下将父亲仆倒,齐齐摔在街巷中一堆瓦砾后。
此时,外面已经杀声震天。
“爹爹,你看!”朱崇俊突然吼了声,却是旁侧青石上,正躺着一名军卒,脸色发黑,七窍流血。
“是张大胆!”朱崇俊咬牙,那是他都中,最悍勇的军卒。
“爹爹,齐国人说的是真的!”朱崇俊咬得牙齿咯咯响。
火光闪耀,朱匡业的脸,也忽明忽暗。
“嘭”一声巨响,震得人心都乱跳。
朱匡业和朱崇俊觅声看,却见前方巷口,却是那文教授的小小婢女,她手中不知道有什么,又“嘭嘭”巨响,身遭围着的几个黑影立时惨叫摔倒。
朱匡业和朱崇俊满脸骇然的对望,不消说,这就是那文教授说的神火击?!
朱崇俊心下大骇之余,突然就觉得羞惭,想想自己和那田指挥说的话,可真是井底之蛙,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只怕,冲那破甲营的阵,便真如那田指挥所说,自己有多少巨剑武士,也是有去无回。
而此时,好似回应着神火击巨响,西城上空,“啪”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响。
如同信号一般,这边厢,各处房舍上,突然杀声四起,惨叫声连连。
本来应该埋伏了海量弓手弩手,现在显然是遭到了攻击。
“爹爹,原来齐兵,早已入城了?!”朱崇俊心中,更是骇然。
朱匡业咬咬牙,“走,去东城!”
朱崇俊一呆,说:“爹爹还要为孙羽卖命?”
东城外军营,多有父亲故旧。
“再看吧!”眼见各个房舍上好似都陷入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