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是谨慎些好……”折德愿干咳一声。
陆宁笑道:“我意已决,折团练勿多言。”
他虽是笑着说,但立时令折德愿心下一凛,不敢再多说,毕竟,自己不是他部属,便是劝谏都称不上。
“我这就修书,约定双方轻车简从,还要劳烦折团练将书信送去太原。”
折德愿这时心里突然一动,前段时间相处,可是知道,齐王不是普通人。
齐王,莫不是要在白马岭搞事?
“干脆,我就直接去太原城吧!”陆宁突然说。
折德愿一屁股差点坐地上。
陆宁看向折赛花,“你对太原城极为熟悉,便你领我去如何?”
“殿下,不可……”折德愿几乎是呻吟,无论如何,都要劝谏了,毕竟,这是自己帮侄女选的佳婿啊,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不是?
“对,你还是别跟我去了,我却是保护不得你,太原城,有精兵数万巩卫,我若带着你,怕护不得你周全!”陆宁又摇了摇头。
折赛花看了眼陆宁,看这家伙好似说真事儿一样的神态,秀美脸蛋有些诧异,又看向黄幔外的叔叔,显然是觉得,叔叔替父亲给定的这门亲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位齐王殿下,是不是有妄想症啊?
“殿下,我是说,殿下不能轻动……”折德愿都有些无语了。
齐王淡淡道:“还是那句话,折团练,我意已决,你不必担心折将军安危,我不会令她同行。”
折赛花微微蹙眉,说:“好,我和你同去。”
折德愿目瞪口呆,忙道:“赛花……”
折德愿脑子一片混乱,侄女性格坚强,平素言语不多,但胆大包天,给个契机,怕翻了天都能,今日,可不就是吗?夫唱妇随,来了这么一个疯子似的夫婿,她也跟着发疯。
可这夫婿,是自己代兄长帮她选的啊?!
折德愿欲哭无泪,齐王殿下,明明玉树临风,贵气无双,看起来,未来必然富贵不可言。
而且齐王殿下话语不多,一看就是很有城府之人,偶尔一两句话,便能知道他见识极为高明,胸藏百万甲兵,文韬武略,样样在行,而且,其对政事,更是有极为犀利的认识,就说他说起在齐鲁推行的一条龙税法,要河北局势稳定后,也要推行,是以大体和郭老令公讲了讲,自己虽然听不太懂,但见郭老令公神色,也知道齐王殿下的策论极为高明。
更听闻齐鲁小吏,极为精干,现今已经有数十人入河北,进入各州,而且,也在招募河北籍文人,有什么“司库教习班”,进行“专业培训”。
这种种,都令人大开眼界。
而河北三镇军中传言的齐王之威,虽然可能有夸张,但也八九不离十。
这样一个人物,难道还不是侄女的佳偶吗?
自己一直担心,这个世上没有男儿配得上侄女,委屈了侄女,可是,偏偏就遇到这么一个奇才。
其实想也知道,刚刚十七岁,农蛮出身,现今却已经得齐鲁大部、河北半数之地,军中威望无与伦比,这能是简单的人物吗?
数遍历史fēng_liú人物,这位齐王,不管以后怎样,也必然是青史留名的人物。
虽然外界没见过他的人,便如自己以前也是,以为他只是在那周太祖之女永宁公主谋划下才巧妙得到了这些土地,但和这齐王殿下只要有近距离接触,便会知道,谣言害死人。
这齐王殿下,未来无可限量。
选了他联姻,折德愿这些天都很自豪,认为是自己的神来之笔。
可是,怎么会?
怎么是个疯子啊?
折德愿,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从陆宁说正事儿,尤五娘便不再插言,这时,不由担心的看过来。
陆宁好似知道她心思,对她笑笑:“你忘了我是神仙啦?”
尤五娘想想,便用力点头,轻笑道:“是,奴险些忘了呢!”
外间折德愿,更是无语,这齐王殿下身边,都是佞臣奸妃啊,这才使得齐王自高自大到,真以为自己是真命天子,所到之处,诸神庇护,军民尽皆不战而降?
折赛花,也是有些鄙夷的撇撇嘴,怕是心中觉得,这齐王殿下荒淫无道,逼迫得这般明明很有灵性的可人,也只能厚颜无耻的拍马屁才能活下去。
“不过嘛,此事还需筹划下,折团练,你这便去太原,说我不日后,单骑拜访。”陆宁笑着说。
折德愿憋了好半天,终于低声道:“殿下恕罪,小将难以从命!”
陆宁微微一怔,随之笑了笑,对这折德愿,倒多了几分好感,而且,折家,看来是真心和自己联姻无疑,至少,折德愿是真心的。
琢磨了下,笑道:“如此,我自己遣派使者吧,折团练,你便留下多玩几天。”
折德愿拱手:“是!”心说自己这便赶紧去镇州,请郭老令公出面,劝说齐王殿下打消这疯子般的念头。
陆宁正要起身,内殿角门,匆匆进来一名排风婢,单膝跪倒,双手奉上一封贴着“第一等飞马快报”的红皮信笺,“主父,有东海八百里加急!”
现今府中对陆宁的称呼,已经等级森严,都是尤五娘没事儿琢磨出来的东西,夫人等,称呼陆宁自然随意,“殿下”“主君”“主人”“主父”不等;大小蜜桃,是最高等级女官,称呼陆宁“殿下”“主人”“主父”,却不能称呼陆宁“主君”,当然,大小蜜桃很多时候,都是称呼陆宁为“主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