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对方伤势之前，刚刚把敖空框到无敌城范围内的时候，张东云便察觉不对经。
敖空的修为实力，有问题。
相较三十年前的猿龙王，现在的他，境界相差甚远。
这并非因为他身上有伤的缘故。
此刻，在大明宫中，敖空伤势已经尽数痊愈。
但健康的他，也不过第九境修行者上下的水平。
这跟当年猿龙王，明显不是一回事。
但敖空确实还是敖空，并非别人冒充。
他也没有转世重修。
“大哥心中疑惑，做弟弟的明白。”
敖空长长叹了一口气：“当初我自己也吃了一惊，难以接受，刚开始的时候甚至还迁怒于瑛儿，后来想想，实是不该。”
沈和容在旁边目光一闪：“十一哥，你果然是生育瑛儿后，自己实力境界下跌吗？
嗯，应该说，嫂夫人受孕后，你应该就起变化了？”
敖空无奈点头：“不错，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修为境界就直线下跌。
当时我有旧伤在身，还以为是伤势影响的缘故，最初还没发现。
但后来才察觉，原来竟是我修行境界跌了，而且还跌了好几境。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原本所受创伤，要是真放在一个第九境修行者身上，早死百八十回了。
现在放我身上，也没要了我的命。”
他无奈笑笑：“现在想想，已经发生的事情，就当是我把自己修为分给女儿好了。
她修行便利，又没有妖血侵扰，没有迷失风险。
至于我自己，如今得大哥相救，伤势痊愈，大不了从头再来便是，要不了多久，我就能重新回去。”
说到最后几句话，敖空神情又重新变得凶狠桀骜，让人再次看见昔年猿龙王的影子。
“在我这里，你能更快重回巅峰。”
张东云负手而立，淡淡笑道：“更超越从前的巅峰。”
敖空深呼吸一下：“我感觉得到，大哥这里灵气富饶，于修练大有裨益。”
他呼出一口浊气：“大哥这里，跟当初仙迹有关吧？”
“不错。”张东云神情坦然，没有否认。
“我当初也得到过一块仙迹碎片。”敖空唏嘘不已：“我和瑛儿的修为问题，可能便跟那仙迹碎片造就。”
“十一哥说，得到……过？”沈和容在“过”字上加了重音。
敖空面上重现怒色：“不错，得到过，但后来我又中了应笑我那龟孙的暗算，仙迹碎片被他抢去了。”
“无妨，暂寄在他那里而已。”张东云语气漫不经心：“刮他出来后，所有帐一起算。”
敖空用力点头：“找到他和杨厉后，大哥一定记得叫上我。”
“有你使力的地方，先下去调养一下吧。”张东云言道。
“瑛儿还不知道小妹身份，十一哥先不忙着告诉她。”沈和容笑道。
敖空也笑：“是不该告诉她，否则她见了你，我看着都变扭。”
“知道你入长安的人，基本都被大哥留下了，风声走漏有限。”沈和容言道：“我们眼下先低调行事，外界不知道我们身份下落，更有利于我们行事。”
她稍微顿了顿，声音轻几分：“小妹和你一样，都不愿怀疑除了应笑我和杨厉之外的其他人，但是有时候，事实难遂人意。”
敖空微微沉默，然后开口：“十二妹的意思，我懂，虽然我坚持我的看法，但我不会坏大哥和你的事。
关于大家眼下状况，我守口如瓶。
接下来住在大哥这里，我也会深居简出，即便外出，我同样会低调。”
他自嘲的笑笑：“当初和应笑我道左相逢，他认得我，我不认得他，结果害我吃个大亏，吃一堑长一智，这个教训我会记住。”
“辛苦十一哥了。”
沈和容言道：“那接下来要麻烦你另一件事。”
敖空看她，她仰视对方脸庞：“修剪一下你的头发胡须还有鼻毛，十一哥自己如果不方便的话，小妹愿意相助。”
敖空闻言，哈哈大笑：“偏不。”
然后转身出门。
沈和容眉毛变成八字，摇头叹息。
殿中只剩下她和张东云两人。
她转头望向张东云，张东云点头：“十一弟，没问题。”
无敌城判定，对方没有敌意和恶意，且所有话为真。
沈和容长长舒一口气，彻底放下心。
除了大哥之外，她终于又有一个能信任的人。
“人会随时间而改变，不过可能是往坏里变，也可能是往好里变。”她展颜笑道：“从前可没人料到，十一哥居然成婚，还有了女儿。”
沈和容笑着抬头看向张东云：“小妹真想见识一下嫂夫人是何等人物。”
张东云淡淡一笑：“我也想。”
沈和容拍拍手，神情欢快，整个人倒有点符合外貌年龄：“不行，十一哥的头发胡子，小妹还是看不惯，要去料理一下。”
她冲张东云摆摆手：“大哥回见。”
说罢，出了大殿。
张东云目送她离开，笑着摇摇头，坐回高位之上。
同沈和容相处，他比对着其他人要轻松一些。
现在类似的人，又多了一个敖空。
仿佛先天能让他信任，并感到亲近。
不知道是不是邪皇明同辉的记忆所影响。
张东云靠坐在椅背上，仰头望着大殿顶部不语。
假使，对方知道，大哥也不再是从前那个大哥，老大不是从前那个老大，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