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城上下,梁西两军激烈搏杀,战斗从早上打到黄昏,梁军虽然一度占据城墙,但最终还是没能攻入武昌城中。
残阳如血,攻城的梁军丢下大量攻城器械的残骸,如潮水一般退下。
城头西军见梁军撤退,也没有欢呼,第一天攻城就打得这么惨烈,让梁军险些攻入城中,后面肯定将会面临更加猛烈的进攻。
这时,孙可望扶垛站在城头,望着撤退的梁军,城头西军士卒,则默默收拾着尸体,扶走伤员。
“将护城河上的壕桥全部烧了,重新布置拒马、鹿角,多挖陷坑。”孙可望嘱咐一句。
在梁军撤退后,一部西军士卒出城,开始清理城外的尸体,烧毁梁军搭建的壕桥,并重新在城外布置障碍。
这时,梁军大营内,高欢看着城墙下方,燃起的熊熊大火,吩咐梁军士卒在西军忙完,撤入城中后,前去收尸,然后便转身进入大帐。
梁军大帐内,许久没有打过这样硬仗的梁军诸将,心中并未气馁,反而觉得有些惋惜,认为梁军就差一口气,就差那么一丁点力气,就冲入武昌城了。
众人见高欢进入大帐,正义愤填膺的众将,立时禁声,齐齐起身行礼,“大王!”
高欢在帅位坐下,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沉声说道:“今日攻城寡人都看见了。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吴汝义道:“回禀大王,臣等进攻西城,将士们拼死搏杀,已经冲上城墙,若是~~~”
高欢摆了摆手,“将士们拼死搏杀,寡人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大军准备一个多月,准备也不可谓不充分,寡人是想听,为什么将士们没能攻入城中?”
吴汝义闻语坐下来,众人议论一阵,水军统领刘珲道:“启禀大王,臣等在东城激战时,奉命突袭西城。起初将士们靠着船炮压制,西军反应不及,登上了城头,不过西军援军一来,就不行了。”
高欢问道:“什么原因?”
刘珲道:“江滩太浅,大船靠不上器械有限,将士们只带简易的登城梯,没有大型器械,一旦城头有了防备,便很难冲上去。”
高欢闻语点了点头,江面上的水师,只能突袭,没有大型器械,一旦西军反应过来,顶住了突袭,便难以登城了。
众将闻语,明白了高欢的意思,郝摇旗道:“大王,东城攻不上去,城觉得主要是孙可望在城墙背面,准备了抛石机和弓箭手。他们躲在城墙后面,不受干扰,将士们却要冒着从城墙后发射的石块和箭雨冲锋,死伤太大了。”
这时吴汝义道:“还有一点,我们虽然准备大型攻城器械,但是这些东西太大,行动也慢,很容易受到西军的攻击,大部分器械都被火炮和抛石机击毁在路上,少部分还没靠近城墙,就被西军投掷的火罐点燃了。”
高欢听了众人的话语,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这么看来只有等地道掘进到城下,直接蹦开道口子,才有机会攻入城中。”
是夜梁军,在西军撤入城中后,清理了西军丢下来的梁军尸体。
一天的攻城战下来,梁军就损失三千多人,打没了一个营,可谓损失惨重。
六月间,天气炎热,尸体不进行处理,很容易引发瘟疫。
城头的西军只要梁军不去破坏他们在城外布置的障碍,也不会射杀前往收尸的民夫。
高欢下令将尸体全部焚烧,然后便令各部准备继续攻城。
两日后,高欢规定的三日破城期限已经过去,不过在万余民夫的日夜奋战下,地道终于掘进到了城墙下。
清晨,梁军大营战鼓,再次擂响,梁军各部鱼贯而出,拥着器械在东城再次摆开大阵。
这时,孙可望领着一群将领匆匆登上城墙,进行巡视,突然城头的西军士卒一声惊呼,城外梁军炮阵腾起团团白烟,“轰轰轰”巨响传来。
孙可望脸色一变,身边侍卫已经惊呼的用身体护住他,蹲了下来。
“嘭嘭嘭”巨响连连,炮弹呼啸而来,打得城头碎石飞溅。
“高欢又要攻城了!”孙可望推开护卫,站起身来,眺望城外,然后沉声喊道:“休慌!各部准备防守,务必死守城池!快!”
说话之间,西军士卒纷纷登上城头,弓箭手、炮手就位,城墙北面百架抛石机,已经装上石弹,只等梁军靠近,便给予梁军迎头痛击。
这时,城外梁军炮击仍在继续,二百余门火炮,朝着城头倾泻着火力。
数万梁军精锐,站在炮阵之后,蓄势待发,决定再来啃一啃武昌这块硬骨头。
此时,高欢依旧巡视一遍各阵,然后回到中军,下答了进攻的命令。
不一阵,郝摇旗再次于阵前纵马狂奔,激励士气,梁军各阵发出山呼海啸的呼喊。
城头西军见前两日攻击受挫的梁军,士气依旧高涨,不禁暗暗心惊,纷纷握紧了兵器。
这时,郝摇旗勒马驻立,高举起战刀,向前猛挥,“进攻!”
将领们放声大呼,身先士卒,数万联军如潮水一般涌动,黑压压一片,全压了上去。
城头上孙可望见此微微皱眉,梁军这次进攻与前次进攻有所不同,少了不少大型器械,也只分两个浪头,而且后面大队刀盾兵,居然越过盾车和弓箭手,冲到了最前头。
这些日子来,孙可望也研究过高欢,顿时心头一凛。
“轰隆隆”一声巨响,武昌城东一段城墙,忽然向上隆起,然后重重回落,整段城墙猛然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