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一刻。
自治军杨承祖部,迂回至清军炮阵东侧,刘启部插向炮阵与清军大营之间,高欢则领着大军出营,来到炮阵西侧的自治军哨所。
巨大的河堤斜坡上,到处都是站立,或者席地而坐的自治军,场面十分壮观。
这时,自治军已经完成了对炮阵的三面包围,只留北面没有放兵马。
在自治军完成布置时,阿巴泰率领清军,几乎倾巢而出,前来增援。
这时,高欢站在工事后,看见远处漫野的清军骑兵,在远处列阵,眼睛不禁眯起。
自治军众将,看见阿巴泰率军来援,都面露担忧之色。
清军主力在侧,自治军如何才能在阿巴泰眼前,去拔掉由三千敌军,守卫的营寨,确实是一项严峻的挑战。
“这必将是一场恶战!”诸将心中都生出这样一个想法,纷纷打起精神,攥紧了兵器。
高欢看见大纛旗下的阿巴泰,还有他身后一万多清军,脸上却露出一丝微笑。
看着南边旌旗漫天,清军骑兵蜂拥而来,部将不禁道:“督军,阿巴泰全军来援了。”
高欢见此,不在犹豫,没与属下商议,便果断下令,“罗茂同,出击!”
一声令下,军号骤起,自治军阵中,一个营的士卒,立时拿起盾牌,推着盾车,缓缓开出来,沿着河堤推进。
这时,几辆盾车在前,意图骗清军开炮,后面的自治军将士,却成小队散开了从斜坡上前进。
河堤顶端的道路只有三丈宽,清军早已将红夷大炮,一字排开,若是自治军聚集在河堤顶端的道路上,清军一轮炮击,就能击溃一个营的自治军。
此时,清军炮阵,李率泰早就摆好了阵势,河堤上准备拒马桩,挖了壕沟,清军弓箭和鸟铳手,躲在沙袋后,每隔一丈,便有一门火炮,防备森严。
罗茂同领着一营兵出阵后,兵分三路,一路推着盾车,走在河堤上,引诱清军开炮,另外两路则走在河堤南北两面的斜坡上,躲避炮击。
“轰轰轰!”清军的火炮首先开火,将河堤上的盾车,直接砸的稀烂,炮弹裹挟着碎木,又飞了十多米,才落地弹起。
如果盾车后兵马聚集,这一炮就能砸死数十人。
罗茂同见此连忙挥刀,“再上一队。”
斜坡上,几名士卒费力的将盾车又推上了河堤,只留两名士卒推着盾车向前。
清军炮声隆隆,一连砸毁十多辆盾车,炮也过了三轮,炮身需要冷切了。
就在这时,罗茂同立时挥刀怒吼,“弟兄们!冲啊!”
一声呐喊,两侧斜坡上分散进军的士卒,立时爬上河堤,推着盾车快速前进。
清军火炮冷切的时间,只需要半个时辰,而这段时间内,自治军必须贴上去,否则清军一旦开炮,便损失惨重。
清军阵中,火炮哑火,可遂即却铳响连连,弦响如霹雳。
“砰砰砰”的弹丸从正面打在盾车上,箭矢则吊射盾车后的自治军。
巳时,三刻。
清军大纛旗下,阿巴泰看着自治军攻到炮阵前,双方先是箭矢对射,而后在阵前短兵相接,进行激烈搏杀。
“阿玛!出手吧!”博洛跃跃欲试。
阿巴泰却摇了摇头,“不急,等高蛮子再投入一些兵力。”
这时,在沙袋垒起的工事后,宋献策皱眉道:“督军,罗茂同难以动摇李率泰的防线,阿巴泰至今按兵不动。”
高欢见罗茂同被挡在清军营盘外,不能冲入清阵,丝毫不拖泥带水,厉声喝道:“传令扬承祖、刘启,从东面和南面发起进攻。”
军号一起,便见迂回到东面的扬承祖,率领属下,开始压向清军炮阵,与罗茂同东西对进,夹击李率泰。
于此同时,在南面河堤设防的刘启部,分出一营兵,沿着斜坡攀爬而上,仰攻清军炮阵。
汉八旗大多是辽东老卒,战力稍微要强过自治军,不过此时高欢已经动用三个营,近万人围攻三千汉八旗。
激烈的战斗,在河堤上进行着,清军凭借着工事,抵挡着三倍自治军的进攻,阵线依旧坚挺。
清军攻打自治军营盘有多不易,现在自治军攻打清军营盘,就有多不容易,甚至更加困难。
午时三刻。
两军在河堤上,已经厮杀了近一个时辰,自治军损失惨重,李率泰部也终于陷入苦战。
“轰”的一声炮响,自治军一门低进的佛郎机,轰开一道土墙,扬承祖立时率兵涌入,李率泰的阵线终于松动。
这时,高欢沉着脸,再次挥手,“黄龙,压上去!”
原曹营部将黄龙闻令,立时率领一个营,压向炮阵。
这时,围攻李率泰的自治军,兵力增加到四倍,使得炮阵积极可危。
午时五刻。
清军大阵,大纛旗下,博洛已经无法镇定,他扯着马缰,来到阿巴泰身边,急声说道:“阿玛,再不出手,李率泰就完了。”
阿巴泰看见高欢已经投入半数兵力,终于冷笑一声,挥拳怒吼,“博洛,你上,给我截断他们的退路。”
博洛顿时大喜,急忙翻身下马,领着三千清军,呐喊着冲向河堤。
不过,他们的方向,却不是增援炮阵,而是直接插向,自治军主阵和炮阵之间。
于此同时,清军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切断这一万多自治军的归路。
清军怒吼连连,如凶狠的野兽,必欲致自治军于死地!
阿巴泰见博洛冲出,不愿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