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宗弟下达军令之后,三万闯军立刻拥着银车向北急行。
为了赶在高欢从许州回兵之前,将银子送到襄城,袁宗弟没入郾城,便催促队伍折向西北,直奔襄城而去,同时游骑四出,侦察敌情。
闯军人马众多,不过始终没有建立体制,不仅无力治理地方,而且军队的体系,也没有完善,没有建立自己的情报搜集体系。
有一套体制和运转机制,相比于混乱,具有太多优势。
比如情报系统,他能自己搜集情报,为体制避免许多危险,提前就预判危机。
现在,襄城、郾城、许州相互临近,在地图上用线一连,可以画出一个三角形状,敌我双方都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本来该没有什么隐秘可言,可是高欢将闯军的动作,看得一清二处,闯军却如同在黑暗中进军。
这么近的距离,在几个月前国安司的细作,进入襄城、郾城,甚至前往汝宁和南阳,监视着闯军的一举一动,而闯军在自己占据的州县,还需要派遣斥候警惕,细作就没派到许州等地。
这时,在郾城通往襄城的道路上,从西平县出发的三万闯军,推着银车,向西急赶。
沉重的银车,在道路上留下两条深深的轨迹,闯军士卒喊着号子,奋力推着大车,而袁宗弟则骑马驻立在道路旁,面带焦急的打量着绵延数里的队伍。
“制将军不必担心!那高欢去救许州,一时间赶不过来。再者,制将军派遣斥候,放出二十余里,根本不用担心,高欢设伏,或者突然杀至!”部将劝慰一句。
袁宗弟神色却并不轻松,“不管如何,这银子不交给闯王,本将心中始终有些不安。”
这时,袁宗弟正与属下说着,一阵蹄声轰鸣,便见一名斥候左右摇晃着仓惶奔来,老远便拖着长音喊道,“报!”
骑兵在袁宗弟身前勒住马缰,气喘如牛,“报!制将军,属下发现敌军游骑,正从北面杀来!属下~”
斥候话没说完,身子在马上左右摇晃,忽然从马上坠下,摔在地上,众人视之,才发现其背后居然中了两箭。
袁宗弟与众将见此,顿时面面相觑,大惊失色,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一将急忙翻身下马,扶起斥候,想要进一步询问,却发现已经昏死过去。
袁宗第阴沉,当即喝令,“速令马军集结!”
现在运送队伍太长,赤备马队出现,闯军马军慌忙在官道北面集结,准备迎击赤备马队,防止他们突袭车队。
这时闯军马军,在号角声中,迅速集结在一起,押送银车的闯军,不禁纷纷向北张望,便见几里地外的山头上,忽然出现一骑。
徐黑虎提着关刀,骑着红棕马,昂然立于坡顶,目光扫视着远处的闯军,如同猛虎睥睨羊群一样。
闯军望着山坡上的赤备将军,紧接着便见一名名骑兵,出现在那将身后,逐渐占据整个山坡。
闯军士卒看见山头聚集的红色身影,顿时如羊群见了豺狼一般,本能的生出恐惧之感。
“不好!冲下来了!”
运粮的闯军,看见驻立山坡上的红甲骑兵,呼啸而下,顿时一声惊呼,要不是军官呵斥,估计要转身逃跑。
袁宗弟看着冲下的敌骑,也脸色一沉,挥手道:“马军迎击!”
闯军马军立时冲出,与冲下山坡的赤备马队,再旷野上发起对冲。
两支马军人数差不多,在旷野上猛烈撞击,徐黑虎关刀左右劈砍,连杀数骑,透阵而出。
赤备马队以高冲下,将闯军马军冲得七零八落,马军所过之处,地上散落着坠亡的尸首。
徐黑虎勒住战马,回望一眼被冲散的闯军,并没有追杀之意,而是啸叫一声,呼啸着又冲上山坡,再次驻立坡顶。
袁宗第神情一脸严肃,注视着重新再山顶聚集的赤备马队。
“制将军,让属下带兵杀过去,赶走他们!”一员闯将愤然道。
袁宗弟却沉声道:“这只是高欢派来袭扰拖延的马队,让马军监视,大军继续向前,不准停留。”
军令传达,闯军马军重新集结,监视着山顶的赤备军。
“不要东张西望,继续往前!”闯军将领大声吆喝。
大队闯军才心惊胆战的推着银车继续向前走。
山坡上,徐黑虎看着闯军继续向西,顿时扬起关刀,“弟兄们随俺冲。”
语毕,扬起大刀,拍马而出,率领一百红甲骑兵,再次从高处呼啸着冲下。
闯军骑兵急忙再次迎击,进行阻拦,而这次徐黑虎不在与闯军马军对冲,而是与闯军游斗,寻得机会,便猛扑向车队,惊得闯军四散。
赤备马军,如老鹰捉小鸡一般,戏谑着闯军,惊得闯军一路心惊胆颤。
袁宗弟只以为高欢派遣马军前来拖延,步军正急速赶来,一边传信襄城,准备接应,一面带着车队往西疾走,意图在高欢赶来之前,抵达襄城。
闯军被赤备马家一路骚扰,夜间也不敢入睡,打着火把连夜赶路。
次日中午,闯军连夜进军,士卒疲乏,不过却终于抵达了襄城地界,一直骚扰的赤备骑兵也不见了踪迹。
“加快速度!赶到襄城再休息!”袁宗弟骑马立在道旁,看着绵延的闯军,大声吆喝,鼓励着疲惫的闯军。
“往西四十里,就是襄城,敌军骑兵已经退走,看来高欢追不上来了!”眼中带着血丝的闯将松了口气。
袁宗弟也微微颔首,而就在这时,一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