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的腿上,有一条一指来长的伤口,此时鲜血淋漓的,很是可怖。
那是子弹的擦伤。
很显然,这是刚才和另一个枪手交火时候受的伤。
听到沈海的尖叫,沈父立刻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扇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这么大人了,还大呼小叫的!”
沈海条件反射性的一梗脖子,就想要和自家老头吵架,但看到对方苍白的脸色,硬生生的止住了,只是闷闷的回了一句:“这是我们年轻人的事,你搀和进来干什么。”
“哼!你懂个屁!这件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沈父哼了一声,在林端和沈海的搀扶下,坐了下来:“我才不关心安得广厦的事情,我在乎的是安如虎背后的那个组织。”
沈海瞪圆了眼睛:“什么意思?安如虎后面还有人?”
他下意识地望向林端,发现林端一脸的平静,竟是毫不吃惊,显然林端也是清楚的。
“你们到底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们!”沈海生气的大喊。
林端下意识地将目光望向沈父,意思想看看他的态度。
而沈父在犹豫一番之后,叹了口气,缓缓的开口了:“你记得我退休之前经手的那最后一个案子吗?”
沈海脸色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你说的是六年前的那个案子?”
“对。六年前,我负责调查的一起洗黑钱案,确切的说,我在十年前就开始参与那个案子了。”沈父缓缓的开口,向三人讲述着事情的原委:
“那个洗钱的跨国组织,牵连甚广,我努力了将近十年,都没能锁定那些家伙,只得到那个组织的名字,叫做‘孔方山’,不仅如此,因为我的冒进,反而还害得林端被对方盯上,屡遭迫害。”
“屡遭”两个字,让林端心里一沉,因为他上次听沈父讲述过往的时候,对方并没有提及这些。
沈父此时看着林端,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赵英野捅人那次,就是对方的一次布局;此后,对方还针对你动过好些心思,之所以会失忆,也是他们动的手脚。”
“可这和安如虎这些人有什么关系?”沈海不解的问,他头脑简单,想不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想一下子得到答案。
沈父没好气的瞪了沈海一眼,对这个没头脑的儿子有些无奈:
“安如虎也是‘孔方山’的人。确切的说,安得广厦的创始人安德,是‘孔方山’组织里的一位大人物。他死后,按照规矩,继承人也可以继承其在‘孔方山’的地位和权力。安家那两兄弟争的你死我活,为的就是这个!”
“谁掌握了安得广厦,谁就有资格加入孔方山!”
沈海和郭铁一脸的迷惑,显然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匪夷所思,但林端却全神贯注的听着,因为这些消息,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
但同时,林端心里也很是生气,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老丈人竟然连这种事情也瞒着自己!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林端阴沉着脸看着沈父,难掩话语中的愤怒:“你让我调查这个案子,却一点资料都不给我透露!你怎么可以这样!”
沈父揉了揉眉心,有些愧疚地看了林端一眼,缓缓的说道:
“我原本确实是打算让你介入这件事情的。甚至,我都亲自准备好了一份孔方山的资料,打算发送给你。”
“那个案子一直到我退休都没破,已经成了我心中的执念,而当你向我求助的时候,我一时鬼迷心窍,才让你顺势而为……”
“可那天,赵英野突然告诉我,说沈箐失踪了……我才意识到,我犯了多大的一个错误。我不应该把本属于我的责任,强加到你的身上。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长辈……”
林端恍然,双手握拳,脸色无比难看:“所以你那个时候……其实有办法帮我脱身,但为了你的案子,才故意让我回来的!?”
“如果不是沈箐失踪,让你良心发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让我当你的工具人!?”
“是。”沈父有些痛苦的点了点头,向来坚毅的脸庞上,满是无地自容的羞愧。
“冒险来省城教我练车,教我逃生手段……是你心怀愧疚的弥补?”林端再问。
沈父一脸挣扎,几次开口欲要分辨,但在林端的目光注视下,还是点了点头:“对。”
“所以你之后只字不提让我调查那什么孔方山的事情,反而让我白天在公司咸鱼睡觉,晚上出来练车逃生?”
“嗯。”
林端气极反笑,深深地看着沈父。
他是一个合格的警探,但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长辈。
为了破案,他连自己的女婿都可以利用,如果不是女儿的失踪给了他当头棒喝,让他幡然醒悟,决定帮林端脱身,恐怕林端现在还在傻乎乎的为对方做着最危险的事情!
沈海更是一脸震惊的看着父亲,半天气的说不出话来。
闹了半天,林端做的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父亲暗中授意的。
结果自己还以为林端移情别恋,抛妻弃女,还动手打了他!?
联想到先前的枪声,还有自己死去的两个“牌友兄弟”,沈海当即便爆发了。
他一拉郭铁和林端,愤怒的对两人说:“林端郭铁,我们走!让他和他的案子见鬼去吧!”
郭铁皱眉,一把拉住了沈海:“好了沈海,别生气。这事情也不冤伯父……还是先带伯父去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