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洋揉了揉有些疲倦的脑门,去了洗浴间,随便冲洗了下,喝完生姜红糖水,便上床直接睡了。
只是睡到迷迷糊糊半夜时,忽然一声重重的闷响,把他从熟睡里惊醒。
王一洋从小睡眠就很浅,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一下从床上跳起来。
更何况刚才那个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怎么回事??”他昏昏沉沉的睁开眼,掀开被子坐起身。
嘭!!
还没等他彻底清醒,又是一声闷响从楼下传上来。
王一洋拿起手机皱眉看了看,3点31.
窗外一片漆黑,除了偶尔几声狗叫外,鸦雀无声。
嘭!
又是一声稍微轻点的闷响。
王一洋穿上衣服,换上鞋子,从衣柜里摸出一根日常备用的金属棒球棍。
这东西不是用来打球的,而是用来防身。
提着棒球棍,带上钥匙,王一洋有点火大的顺着楼梯间下了楼。
正好看到303住户的防盗门紧闭着,几个壮汉骂骂咧咧的一脚一脚的狠狠揣着防盗门。
门边上还贴了几张打印纸,上边用血红的字迹粗粗的写着:欠债还钱、不还死全家、快还钱、死死死。
还有人直接手里拿了油漆喷枪,正唰唰的对着门边墙壁各种乱喷。
几个壮汉看到有人下来了,眼神恶狠狠的扫了王一洋一眼,没做理会,又狠狠踹了几脚,才收拾了下东西,扬长而去。
王一洋扫了眼303的大门,门板上的金属都被踹凹进去了。
他以前也听到过楼下经常有人上门催债,但这次却是最狠的一次。
深夜跑来踹门砸门。
看样子这次欠的钱比以往都要多。
几个壮汉骂骂咧咧离开了。
王一洋也转身打算回去睡觉。
却忽然隐约听到,楼梯间尽头的地方,黑乎乎的电箱角落,传来一阵细微的哭声。
绿树家园的楼房,构造和其他楼房不同。
这里的楼梯间呈长方形,两侧都有个凹槽处,专门用来防止电表箱网线箱等。
因为楼梯间声控灯坏了,又是深夜,黑乎乎的只有点月光,看不怎么清楚。
所以楼梯间两端,就成了黑漆漆的光线死角。
之前被砸门的,就是一端的303.
而王一洋听到哭声的则是另一端的301。
“谁?”他握紧棒球棍,朝那边喝道。
哭声顿时一滞,随即,一个哭花了的俏脸,从电表箱后面露出来。
是李冉。
楼下301的小孩。
“洋洋哥....”李冉走出来,身上全是灰,原本洁白的舞蹈服,也被电表箱上的黑灰蹭得脏兮兮。
“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家?!”王一洋惊讶道。“你妈妈呢?”
李冉只是哭,没回话。但她的双手紧紧拽着背包,指节用力到有些发白。
深夜十分,外面楼梯间的温度也就三四度,李冉只是身上一层薄薄的舞蹈裙和裤袜,冷得脸颊通红,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也不知道她在楼梯间等了多久。
“你一直在这里等?”王一洋又皱眉问了句。
“嗯....”这次李冉回了话,但声音就像蚊子,如果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王一洋无语,几步走下楼,透过猫眼看了下李冉家里,里面一片漆黑。
他伸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一点声音。
“他们没回来....”李冉在一旁低声道。
“去哪了?就把你一个人放楼梯间不管?”王一洋皱眉。
“我妈...去找我爸了.....”李冉低着头,声音小得像是从其他地方传出来。
王一洋想了想,这大半夜的,叫一个小女生到他一个单身男生家里,明显不合适。
“你等等。”他迅速上楼,端了一碗才热好的老姜红糖水,然后带了一条毛毯,重新又下了楼。
“给,小心烫,喝了然后裹上毯子盖好。别生病了。”
李冉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红糖生姜水,那温暖的热气不断蒸腾起来,给她一种难以形容的温馨和暖意。
她抬起头,看着手里拿着红色毛毯的王一洋。忽然一下,眼泪又忍不住,断了线的往下掉。
她没哭出声,只是伸手接住碗,用袖子抹了把眼泪,然后端起碗轻轻喝了起来。
似乎是生怕耽误王一洋的时间,李冉喝得很快,喝完把碗还给王一洋,然后她又接过毯子,小心的披在身上。
“洋洋哥你回去睡吧,我没事的,我给妈妈打电话了,她说她很快就到了。”她声音因为喝了东西,明显安静了许多。
“嗯,有事你上来找我,要不要我给你叫个开锁的,先进家里再说?”王一洋问了句。
“不...不用了。”李冉摇头。她没带身份证,叫了开锁匠来也不会给开的。
她又再三的催促王一洋回去睡觉,说自己没事了。一会儿就能回家。
王一洋也就是做做好事,既然她自己说了没事,不论真假,他也不好继续待着。
索性他也就回了屋子,关门脱衣服,继续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七点半他就睁眼醒了过来。
起身洗漱,换上衣服,然后打开手机,看了下昨晚的短信电话。
电话没有,短信倒是一堆,不过都是流氓短信和广告。
处理掉垃圾信息,王一洋又点开飞讯。
飞讯是联邦乃至周边国家,最常用的聊天软件之一,现在大家其实都更喜欢用飞讯,而不是用短信聊天。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