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端上清茶,一旁的王瑞仿佛对白仙的到来视而不见般,刘花婆叹息。
“二根,事情是这样的,吾儿三日前从店铺回来后,便魂不守舍,茶不思饭不想,
本以为是太过劳累,谁知昨天,有奴仆发现吾儿房外有影子。”
听着刘花婆的叙述,白仙起身伸出手,翻开王瑞的眼皮,瞳孔聚而不焦,有神无光,不过看聚焦未曾消散,还有得救。
“刘居士可是有请过别人来看?瑞哥丢了二魂,恐怕是有一位同道中人出手,稳住了这一魂在身。”白仙看向刘花婆问道,王瑞这样的表现,本属于已死之人才会出现的征兆。
一名家仆低着头进了这屋子,刘花婆起身:“正是,于老先生来看过,自言无力寻回吾儿魂魄,只得拜托二根您了,这就是那个看到影子的奴仆。”
白仙点头,如自己所料,这于老居士有点手段,拉开王瑞的袖子,手腕上戴着银色手环。
银环锁魂,不属于道法,却是三教九流当中的巫祝之法。
“将情况仔细说来。”白仙看了眼那奴仆问道。
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铁柱磕磕碰碰将那晚所见所闻道了出来,白仙闻言皱眉:“你确定那影子是钻入墙内才消失?”
“千真万确,小人当时害怕极了,这辈子那曾见过这样诡异的事情。”铁柱点头,脸色苍白,冷汗泌出,白仙递给他一张符箓。
“好生收着,它能保你平安。”
“谢谢,谢谢道长。”
刘花婆挥了挥手,铁柱被带了下去,需要一段时间静养才能恢复。
事情的原委来之前大致了解清楚,还是店铺闹鬼,死亡之人是大石头,今天还没到出殡的日子,而其余几人,同样患上一样的毛病。
“这可如何是好?四条人命,佛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二根,老身求你,一定要救救他们。”刘花婆说道痛心处,泪流满面就要对着白仙跪下来。
白仙赶忙搀扶起刘花婆:“刘居士,贫道受不得此大礼,瑞哥与您于我有恩,千难万难,也要保护他们性命才是。”
“当务之急,是先将瑞哥的天地二魂寻回,还请告知瑞哥的生辰八字。”白仙凝眉不解,一下子连夺取五人的性命,安溪村的风水大阵虽算不得上佳,
却也不差,这等鬼怪,如何能生存在村子里?
看着管家递给自己的手帕,上面写着小字,正是生辰八字,道:“天魂喜居高处,必然走不远,将所有屋檐照亮。”
“快按照二根说的去做。”刘花婆看了眼管家喝道,手脚麻利点,走到白仙旁边:“这是为何?”
白仙收回思绪,看了眼老太君,笑道:“天清地明,三魂中天魂易寻,地魂难寻,故而需要点天灯,明来路。”
刘花婆点头,似懂非懂,白仙则在院子里不断踏步,仔细感应那波动所在,他没见过鬼,上辈子都没见过,这辈子也不过是见过一只类似于媪的精怪。
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整个王家都忙碌了起来,灯火通明如白昼。
“刘居士,还请瑞哥子女出来。”白仙忽然看向刘花婆说道。
说来惭愧,他没有紫薇斗数上的天赋,不然自己便能推算出来,更可惜的是,目前不是羽士,不然依靠法力,都方便许多。
故而现在只能用土办法,血亲吸引。
“福贵,可愿帮你爹爹将天魂寻回?”白仙在三个小孩间看来看去,血亲吸引,认准最大的那个王福贵问道。
王福贵七岁有余,正是好奇心最胆大的时候,当即昂起脖子:“二根哥尽管说,要怎么做?”
刘花婆站在一旁不言语,早已告知过,任何事情都要听白仙的。
白仙拿来早已扎好的纸人跟竹条,上面绑着白纸:“听好,左手拿着纸人,右手拿着哭丧棒,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每走七步便喊一声“王瑞祥回家咯”,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停下。”
“诶。”王福贵点头,好奇看着手中的纸人跟哭丧棒,这什么玩具,有模有样的佯喊了一声,顿时惹的弟弟妹妹欢笑不已。
刘花婆挥了挥手,儿媳妇们便将孩子抱回,躲进屋子里,看着刘居士,白仙道:“刘居士,还请回屋。”
“作法需避讳,天魂虚弱,万一冲撞,难免会有什么意外。”白仙看着刘花婆不愿走,柔和告知道。
天魂属至阳,却又极其虚弱,妇人又多阴气,但凡冲撞,天魂怕是立马消散不可。
刘花婆握住白仙的手:“拜托你了,二根,管家,二根任何要求,一切照办,否则严惩不贷。”
刘花婆担忧儿子的安慰,进入主屋陪伴王瑞。
“开始。”白仙看了眼两边手捧金山银山一系列丧礼都能用到的王家仆人,各个身体颤抖,不过依旧有条不紊的跟着大少爷一起行动。
王福贵走七步便喊一声,然后哭了出来,喊的撕心裂肺,白仙看了眼这小胖子,不错,是块材料。
明光符握在手中,仔细感应着。
说不出的诡异,王家大少爷带着一群家仆,在院子里转圈圈,还哭丧,四方逐渐阴风阵阵,家仆的声音中带着颤栗,原本还能勉强保持一致的口号,现在已然絮乱。
白仙稳居一旁,看了眼被吹起的旌旗:“明光有神,诸邪避退。”
明光符自燃,漂上空中化为一团明光普照四方,登时阴风消散,处于光芒下的众家仆登时觉得背脊都能挺直了,连呼唤声都带着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