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关在密室里,每天一顿饭,保证饿不死。倘若我成功了,你的愿望也就达成了,自己了结自己的性命;倘若我失败了,不用说你肯定死路一条,我会亲自动手送你上路。”
“那还不如一刀将我杀了来个痛快。”
阳康听了脸色大变,惶恐地道。
“随便啊!你想一刀结束生命当然可以,省得我浪费粮食。”
朱翊镠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么说,我横竖都是一个死呗?”阳康痛苦地问。
朱翊镠却想笑,反问道:“怎么?你还想活吗?”
“你没有权力杀我,没有权力抓我。”
“我是没有权力,但就是要抓你,就是要将你置之死地,你能怎么滴?”
“为了我,在你的怂恿下封城三日,这个消息一定会传到万岁爷耳里……”
“那又能如何呢?”
“……”阳康怔怔地望着朱翊镠,确实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反击。
“不要指望皇兄来救你的。你也不想想,皇兄若救你,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承认你是他派来的密谍吗?他怕是巴不得你死,这样便死无对证了。救你值得吗?这里是江陵,又不是北京。”
朱翊镠道:“进去吧,既然知道这里是密室的入口处,那就让它成为你的葬身之地。”
“我不进去,不进去……”
阳康身子不断后倾以示抗拒,只是手脚都被绑住了,终究无可奈何。
这时候他又开始害怕了。
本来,起初害怕,与朱翊镠说着说着,似乎又没那么害怕了。
这会儿听到“葬身之地”,他身子又开始哆嗦起来。
朱翊镠可不管,一手拉着捆绑阳康的绳索,一手将他硬推进密室了。
进得密室,张居正、冯保、潘季驯三人看见,终于都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阳康被关进密室中的一间小黑屋。他嚷嚷着不肯进去。
朱翊镠厉声威胁道:“不许乱叫,否则灌生漆让你变成哑巴。”
阳康立即闭嘴。这时候他可没有反抗、叫嚣的资本。
“将他关到什么时候?”冯保问。
“当然关到死为止。”
“那何不将他……”冯保目光凌厉,抬手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我手上还没有生杀大权,不做违法的事。”朱翊镠如是般道。
“潞王爷有理。”冯保点头而笑,“待将来手握生杀大权再处决他不迟,反正他现在也如同活死人一个。”
确实,手脚都被绑着,还关在这小黑屋,岂不等于死人一个?
……
江陵城很快解封了。
虽然在封城的第二天就已经抓到了阳康,但还是照旧封城三天。
只是江陵城没有一个人怨言。
得知阳康被抓,一个个欢天喜地叫好,活像过大年似的。
人们不禁纷纷关心打听,这阳康如此可恶,到底得到什么样的处罚?
然而,居然没有一个人清楚,也打听不到有关阳康的任何音讯,就好像突然间凭空消失了一样。
“阳康被关进衙门监狱里了吗?”
“没听说呀!”
“会不会被潞王爷秘密给做了?”
“嘘——阳康那种人死有余辜,咱还是不要管了。”
“嗯,潞王爷钱财宝贝找回来了,朱氏集团恢复正常就好,至于那个太监的生死,哼,管他呢?”
“就是,就是,咱也不要瞎议论了。”
“对对对,总之潞王爷做什么决定咱都双手双脚支持。”
“……”
这样,关于阳康的议论没过两天就消停下来了,再也无人提及。
尽管如此,如阳康所料,江陵封城三日的消息还是传到了京城。
自然也就传到了万历皇帝的耳里。
张鲸与陈炬都没有说。
告诉万历皇帝这个消息的是孙暹。
只是,万历皇帝得知此情时沉默了半晌,随后才喃喃地道:“那个阳康竟如此大胆,偷皇弟的金银财宝?”
孙暹回道:“谁知道呢?”
“此话怎讲?”
“回万岁爷,据说阳康被抓时,身上并无分文。”
“那阳康被抓是如何处置的呢?”
“这就是最大的蹊跷之处,奴婢听说阳康没有被衙门里的人带走,带走他的竟是潞王爷。可如今的潞王爷只是庶人一个,又哪有权力审判?而且更为蹊跷的是,最后阳康到底被如何处置的一无所知,是生是死谁也不知道。”
万历皇帝稍一沉吟,道:“你告诉朕这些是想说明什么吗?”
孙暹小心谨慎地道:“万岁爷,奴婢以为潞王爷犯了僭越之罪。”
“阳康不是生死不明吗?”
“可阳康是潞王爷派人抓的。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江陵城封城三日居然也是潞王爷的主意。”
“那又如何呢?”
“万岁爷,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奴婢奇怪的是,潞王爷为何能够指使江陵城的官员,让他们全力都往一处使呢?潞王爷在江陵城的号召力,奴婢着实感到费解。”
“也不该。”孙暹随即又补充道。
万历皇帝低着头沉吟不语,忽然抬眸问道:“那你认为朕当如何?”
孙暹微微一滞,“万岁爷,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提醒。”
“提醒什么?”万历皇帝追问。
“潞王爷如此这般,一点安分守己的意识都没有,万岁爷既然知道潞王爷违抗圣意逃离出京,就该抓他回来,否则潞王爷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