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一年,十二月初九,望着近在咫尺的长安城,李承乾心中的感慨颇多,八千里路云和月,从贞观十年布局西征之事,到自己再回到这里已经一年了。大唐在西南的局势已经转守为攻,对于国家和百姓是好事,可那些随自己出征的儿郎,有多少人看不到这一幕了。
带兵的年头越多,经历的战事越多,李承乾越感到治大国的不易,大唐的国势是将士们用自己血肉打出来。可这锦绣的河山倒是给韩奎他们这些贪官创造贪赃枉法的沃土,每每想到那些从这些犯官家中抄出来的那些金银财宝,李承乾就恨得牙都痒痒。这那里是财帛,这分明就将士们的血肉钱。
吩咐窦宽把随行的犯官移交刑部,然后就带着李晦来到了兵部,先国后家,自己是国家的储君,更是应该以身作则遵守国家典制,给臣子们做个榜样,让他们都明白不管功劳多大都不可逾越法度。
李承乾不是第一次来这次交割兵符的了,当然了他也不是第一个来这里的皇子,武德年间,时为秦王的皇帝、隐太子建成、巢王元吉都以行军总管的身份来行过此礼。
且不管皇室之间的为那至尊之位引起的波澜,那都是成王败寇之事,单说武德年间的战事要不是宗室子弟为帅,那里能打下这么大的疆土呢,那里能定下这锦绣的江山呢?
为什么在历史上,贞观之后的国家会出现那么多祸患,还不是作为天下魁首的宗室不能身先士卒为国为民办差,才让臣子们觉得国家之事都是李家的事,咱们只要顺水推舟、站在大坝上为好。
皇帝在北衙重用宗室将领,又委派自己率兵出征的意思就是如此,自家的江山,自家都不上心谁上心呢。虽然皇帝的想法有些片面,但不得不说这是巩固皇权的好把办法,省得将来在皇权交接的时候生出祸患。
兵部大堂,杜如晦跪坐在主位上,两侧侍立着兵部的各堂官,李承乾跪坐在堂中,拱手道:“江源道行军大总管-李承乾西征吐蕃得胜还朝,现按照国家法度朝廷授予的兵符、帅印。”,话毕,李承乾从李晦手中接过盛着兵符、帅印的盘子。
“准”,杜如晦按照礼仪回了一句后,就有堂官赶紧从太子手中接了过来,交接兵权的仪式就算正是结束了。别看这是个极为简单的礼仪,但却象征着皇帝对军队的绝对领导。
说道这,那还得说道李承乾的便宜爷爷-李渊,武德初,东宫、秦王府、齐王府都统帅着大量的军队,而归皇帝直接统属的只有宫中的那点禁军,这让以一介国公骤然成为天子的李渊是夙夜忧叹。
虽然统兵的都是自己的儿子,但身为外戚,见识过宫闱之乱的李渊也开始不那么相信儿子了,他自己也曾不止一次在各个场合说过,从唐国公到唐天子时间之快,古今罕有,这让既高兴又感到忧虑,富贵来的快,那去的是不是也快呢。
看到李渊的焦虑后,作为当时天子的第一心腹,裴寂出个了好主意,以父子亲情和国家法度为借口。在东宫、秦王府、齐王府三者之间游说,最后引诱有了争储之心,想献媚的李元吉主动交接了兵权。
有了他这个忠臣孝子在前,那东宫和秦王府的就显得有些尴尬的境地,李渊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的犒赏李元吉,并在人前夸耀三胡是我李家最好的孩子,养儿防老,可久病无孝子,朕将来老了就得指着他了。
李渊这话传出来后,东宫和秦王府的两位酸了心,诸反王未平,天下未定,兵权就是身家性命,让他们交出去,那和交命没什么区别。可李渊的话就代表了朝廷的风头,又有裴寂来回传话,他们要还想吃安生饭,那就不得不从。
是以,立了大功的裴寂就更受李渊的重视了,听说还赏了几个下面进贡的美貌女子。李渊自己就是个色中恶鬼,能让他把嘴里的食儿主动吐出来,就能看出来对于收揽军权之事,李渊满意到什么程度了。
裴寂的做法虽然有挑拨天家父子的意思,从国家的角度来看确是功在当代,利在家国的事。兵权不同别的,关乎社稷稳定,即使行的是小道,但却形成了紧密的兵务体系,这让杜如晦主持兵务后剩下了不少的心。
这次裴家出事,杜如晦之所以跑里跑外的去压事除了圣意之外,一来是顾念裴仁基父子,二来就是还裴寂一道,人虽然没了,但咱这人情还是得看,不能人走茶凉了不是。
听到李承乾把裴行方又弄了回来,杜如晦又是一个头二个大,看来这风波又要起来了。给李承乾递了一杯茶后,面带忧色言道:“殿下,你这可是给老臣出了个难题啊,这人和事,老臣保下来不容易,你这一弄回头那位奶奶闹起来,谁也下不台啊!”
李承乾有些纳闷了,不就是一小小的fēng_liú事嘛,用的着一国宰相仇成这个样子吗?看到李承乾不解其意,杜如晦向他和盘托出了事情的原委。
临海公主是个性子烈的女子,当年的事让公主深以为耻,夫妻之间的情义荡然无存,本来公主是要和离的,可皇帝以裴家于李氏有功的份上压了下来,而且这一压就是这么多年。
而且皇帝这个当大舅哥也曾明里暗里的敲打过裴律师,让他多和公主说说软话,毕竟是一家人,闹得那么难堪干什么呢!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家伙和其父裴寂是一个德行,说是色中饿鬼一点都不为过,如今又要娶个婊子回来,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