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中一动,太后这些年来从来没有管过朝堂之事,范文阳虽然出身和能力全都不错,可是太后也不会凭白无故过问一个昌平知州的事,莫非是因为范家,或者是郑家?
见皇帝没有说话,太后不悦:“皇帝以为哀家想管你那朝堂上的事吗?哀家只是想要早日喝上一碗孙媳茶而已。”
原来是这样。
皇帝连忙陪笑:“儿子是您身上掉下的肉,岂会不知您的心思,儿子只是在想让谁去打听打听,那范文阳家里有没有适龄的女儿。”
太后横他一眼,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道:“皇帝日理万机,臣子后宅之事你不知道才是对的,说起那范文阳啊,哀家倒是见过他的妹妹和外甥女。”
范文阳的外甥女?
那不是蜀地郑家的人吗?
想到蜀地郑家,皇帝便想到了咏恩郡主,更想到了隆安郡王。
见他眉头微微蹙起,太后笑着说道:“虽说都是姓郑的,可是隔着房头,且,那身上有范家的骨血。”
皇帝对范家是有好感的,否则范文阳的仕途也不会顺遂平坦。进士及第,庶吉士观政三年,督察院三年御史,外派广东任肇庆府通判三年,连州知州三年,如今是昌平知州。
这十二年里,范文阳连连高长升却稳扎稳打,但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范文阳的仕途履历,完完全全是当朝阁老们的复刻!
而范文阳如今也只有三十七岁,只要他不出大差错,四十出头一个小九卿是稳稳的了。
除此之外,范文阳的祖父范逸曾经做过詹士府少詹士,而他的外家则是京城廖家。
皇帝说道:“儿子还记得,当年曾在詹士府见过范文阳,那时他只有十来岁,举手投足却已有大家风范,一看便是世家望族养育出来的孩子,儿子还曾想让他做陪读,可惜他祖父却以他太过顽劣给婉拒了。”
“还有这事儿,哀家倒是没有听你说起过。范逸能被先帝挑给你用,自是看中他的老成持重,这样的人教养出来的孙儿,又岂会顽劣,看来只是想给子孙留条后路罢了。”
太后叹了口气,这倒也怨不得范逸。
这大周朝啊,但凡是从小就立下的太子,十之七八没有活到登基那日。
范逸既入了詹士府,他这条命便已经和太子绑在了一起,他护不住儿子,却还想护住孙儿,不让孙儿给当时的太子做伴读,便是他能给孙儿的最大保护了。
范文阳也没有令祖父失望,走最稳妥的路,行最中庸的事,在祖父和父亲先后去世之后,他不显山不露水的撑起了整个家族。
“哀家虽然觉得范文阳的外甥女不错,可是......若是没有骆家姑娘的事也就罢了,既然有过,那哀家就想着,让大哥儿自己也瞧瞧,日子还是要他自己过。”太后说道。
皇帝颔首:“母后素来就是最疼孩子的,当年也是这样对儿子说的。”
太后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那可不一样,皇帝当年是自己瞧上的不假,可你瞧上的不只一个,而是七八个。”
皇帝嘿嘿干笑,有那么多吗?他不记得了,反正后来全都进了他的后宫,至于都有谁,除了皇后和德妃以及大皇子的生母林嫔以外,还有谁来着,唉,朕的记性不太好,早就忘了。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所以啊,朕看到太后和皇后、德妃,为了大哥儿的亲事着急上火,朕就替她们累,索性就把她们看上的,和大哥儿自己看上的,全都纳了,多省事,多简单!
唉,可惜朕不能说,说了怕是全都要不高兴。
“那就全由母后做主吧,对了,朕还有很多折子没有看,朕先告辞了。”
皇帝起身,向太后行礼,然后快步出了慈宁宫。
......
一场秋雨一场寒,下了两天雨,树上的叶子便所剩无几了。
华静瑶被紫薇软硬兼施地穿上了紫貂斗篷。
分明还没到要穿大毛衣裳的时候,华静瑶透过车窗望出去,可不是嘛,满京城就她一个穿貂儿的。
“小艾,你去彩衣坊给我买件夹棉斗篷,快去。”华静瑶说道。
小艾没动:“紫薇姐姐说......”
“这是你家姑娘说的,快去!”华静瑶加重了口气。
小艾飞快地算算得失,紫薇姐姐会骂她,自家姑娘会罚例钱。
小艾跳下马车,拦了一顶小轿,往彩衣坊去了。
华静瑶进了书铺,只等着小艾买了衣裳回来,她便去找李补儿和小乔氏。
李少白虽说是个骗子,可是骗子多半有几分聪明,李少白就是这样,他和小乔氏的药材生意做得很不错,再加上有李补儿管帐,只用了大半年的时间,便存下三百两。
前几天李补儿过来,说是他们以一年五十两的价钱,租下西华胡同的一个跨院当作坊,又花了二十两买了两个小丫头并一个小子,还添置了一辆骡车,请华静瑶有空时到他们的新作坊去看看。
华静瑶挺高兴的,李补儿就不用说了,只要没有她爹拖后腿,这姑娘能过得很好。
可是小乔氏就不同了,一年以前,谁能想到小乔氏能够靠自己的双手自食其力,在偌大的京城里堂堂正正地活下来呢。
至于李少白,算了,那是废物利用。
又等了约末小半个时辰,小艾就一阵风似的回来了。
“姑娘,奴婢看到尹捕头带人出衙门了,奴婢问过孙小福,他说是西华胡同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