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侯三,华静瑶立刻叫来史丙,让他带人去查这件事,想了想,她让人去把李补儿叫过来。
李补儿正在归拢银子,既然决定要让她爹和小乔氏做药材生意,总要拿点本钱出来。
为了防家贼,李补儿的银子分成几处存放,虽然不多,可是也不少,小本生意是足够的。
听说华静瑶找她,李补儿眼睛一亮,瞧瞧,又有银子送上门了。
李补儿从书铺里出来后,又回了一次家,再出门时,她已经是位珠圆玉润的太太了。
李少白提着猪头肉从外面回来,在胡同里撞见一位太太,他还回头看了看,女人就要上点年岁才有看头,就像这样的,三四十岁,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也不露骨,看着多舒服。
唉,可也只是看看而已,他从没想过给闺女找个后娘。
珠圆玉润的太太去了林家绣坊,谁也不知道这位太太和绣坊里说了什么,总之,当她又变成李补儿出现在华静瑶面前时,该问的也就全都问到了。
“林家绣坊是庆王府七奶奶的嫁妆,前几年有一批老宫人放出来,其中有两位擅长刺绣的宫女被七奶奶请到林家绣坊做了教习师傅。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少,京城里很多人家就讲究这个,以为有了两位宫人坐镇,那林家绣坊里的东西就也和宫里的一样了。今天有个年轻姑娘来过林家绣坊,拿了一条帕子,请那两位教习师傅给看看,可是两位师傅虽然看了帕子,却什么也没说,年轻姑娘苦苦哀求,说什么也不肯走,还是被绣坊里的婆子们给请出去的。”
李补儿一口气说完,好奇地问道:“大小姐,你说那是什么帕子啊?也不知道那两位师傅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华静瑶苦笑,人家当然看出来了,若是看不出来,也就不会把那姑娘轰出去了。
必定是认出那帕子的来历了,即使认不出来历,恐怕也看出来上面的刺绣出自哪位绣娘之手了。
她们两位是宫里出来的,她们早年认识的绣娘当然也是宫里的。
即使不是宫里的,也是王府公主府的,能够全须全尾从宫里出来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像这种涉及到上面大人物的事,她们避之不及。
傍晚时分,史丙也回来了。
史丙穿着体面,相貌善良,身后还有两个小跟班。
见到好再来的店小二,史丙受到的待遇自是尖嘴猴腮一脸贱相的侯三可以相比的。
两块碎银子递过去,店小二就是有问必答了。
“那姑娘姓宫,皇宫的宫,咱们京城里姓宫的不多,小的还是头回遇上。”
“您问那混混的事啊,唉,那混混叫三赖子,也没啥靠山,后头没人给他撑腰,他也就是欺负人家是外地人,又是孤身一人,若是换成咱京城的姑娘,三赖子早就认怂了,这不就是看那姑娘身边没人嘛。”
“那天就是在客栈后面的巷子里,三赖子让人揍得那个惨啊,那双眼睛肿得就剩一条缝了,就这,还非说是宫姑娘揍的他,那怎么可能呢,您说是吧,宫姑娘就是一年轻姑娘,哪会打人啊,小的就猜啊,一准儿是三赖子跟随宫姑娘,被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您说是吧。”
“有没有人来找过宫姑娘?没有,一次都没有,若是有人来找,那三赖子也不敢啊,对吧?”
“您说打听?有啊,就是今天早上,宫姑娘还向小的打听过,京城里除了皇宫,还有几处地方住着贵人,小的还给吓了一跳呢。”
华静瑶的眉头微动,贵人?没有住在皇宫里的贵人,那一准儿不是勋贵和大臣们的府第,而是......与皇宫有关的人,是宗室,是王府,是公主府!
华静瑶想哭啊,若不是长公主府的门槛够高,那位宫姑娘就找来了,当然,只是宫姑娘找过来倒也没啥,可还有一位南公子啊。
华静瑶想到南公子手拿牡丹丝帕找到长公主府,而美人爹刚好出来了,情敌相见,刀光剑影!
南公子虽然没有她爹的姿色,可是年轻啊。
华静瑶郁闷了一个晚上,次日见到沈逍时,她还顶着两个黑眼圈。
见沈逍在看她,华静瑶问道:“你看我干嘛?”
“小时候,我在峨嵋住过一阵子,山寺的老和尚养来看山门的不是狗,也不是其他凶兽,而是一种叫做食铁兽的。”
“食铁兽?吃铁吗?”华静瑶来了兴趣,可是也不知道沈逍为何看着她要说起这什么食铁兽。
“是,食铁兽性情温和,长相似熊,黑白相间,喜食鲜嫩的竹子,也吃生铁。”沈逍声音温和,好听极了。
华静瑶顿觉开了眼界,她可没有见过食铁兽,听都没有听过呢。
“咦,你怎么想起了食铁兽?”华静瑶好奇地问道。
沈逍轻扬眉角,笑意直达眼底:“食铁兽的眼睛周围的毛是黑色的,很可爱。”
黑色的?黑眼圈儿?这有啥可爱的?
华静瑶想不明白,不过听到沈逍说起早年跟着岳离游历的事,她便问道:“峨嵋是在蜀地吗?”
“是,蜀地。”沈逍说道。
华静瑶便又想起了南公子和宫姑娘。
“你们去过黔州吗?”宫姑娘和南红彬应该一样,全都是黔州来的吧。
“去过啊,大约五六年前,我们去过黔州,那时我的毒已经差不多快要好了,只差一味药了,于是便去了黔州。”沈逍说道。
华静瑶的兴趣大增,问道:“黔州有你治病用的药?我听说那边的山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