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大着胆子凑过来,顿时吓了一跳,这些官府里的人拿着铁锹,正在挖坟!
有人飞奔着回村报信,挖坟了,光天化日下挖坟了!
六十多岁的里正爷正在院子里看孙子杀鸡,忽然听到门口有人大喊大叫,里正爷老脸一板,让孙子打开门看看是哪个没规矩的。
门一开,一个毛头小子闯了进来:“里正爷,不好了,官府的人在挖坟,挖坟!”
里正爷以为自己听错了,直让那小子连说了三遍,他才确定没听错,的确是说有官府的人在挖坟。
和那个毛头小子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子,那是嗓门大的,毛头小子来里正家报信,另一个已经在村子里喊了起来。
里正爷带着儿子孙子从家里出来,村子里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
“里正爷,官府为何要来挖咱们祖坟,您老知道吗?”一个汉子问道。
里正爷也正迷糊着,他们这个小村子,一年到头也看不到官府的人,更别说是挖坟了,这要是多大的罪才会挖坟鞭尸啊。
“不是祖坟!”先前来报信的毛头小子大声说道,他什么时候说是祖坟了,他明明说的是挖坟,“挖的不是祖坟,也不是咱们坟地里的坟。”
“啥?不是咱们坟地里的坟?那你小子来报什么信啊,挖就挖吧,和咱们有啥子关系?”一个汉子怒道,他正在家里打小牌,让这小子一闹腾,好好的一把牌白扔了。
里正爷干咳一声,问道:“不是咱们坟地里的坟?那是哪家的?”
他是里正,只要是这个村子里的坟,那都是他的管辖范围。
对,活人是,死人也是。
毛头小子指着村里的一处地方,道:“就是乔老实家的那个二闺女的坟。”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原来是那个丢人现眼的女人啊。
打牌的汉子啐了一口唾沫,骂道:“我好好的一把牌,都让那贱货给害的,白瞎了。”
原本提着一篮子烂菜叶子准备去打架的胖大婶更是没好气:“老乔家的浪蹄子,活着时臭不要脸,死了还要祸害人,这大过年的,这不是添堵吗?”
里正爷叹了口气,挥挥手,甩着大烟袋,说道:“行了,不关你们的事,散了吧,全都回家,官府的人在这儿,大家不要惹事生非,回家,都回家!”
村里人骂骂咧咧地散开了,孙子问道:“爷,咱们回去吧。”
里正爷站在那里没有动弹,望着坟地所在的方向,怔了好一会儿。
孙子又催,里正爷把烟袋杆插在腰上,对两个孙子说道:“你们跟我去坟地看看。”
“看啥啊,那关咱家啥事?”孙子不满地说道。
里正爷没有说话,这臭小子啥也不知道,老汉心里有愧啊,当年乔老实家的大女婿来村里闹的时候,是他当的中人,让乔老实家的二闺女跟了大女婿,后来听说二闺女死了,还是投河自尽的,里正爷连着几个晚上做噩梦,有一天早上醒来,孙子指着他的脖子问是怎么回事,他到水缸前照了半天也看不清楚,可是孙子告诉他,说他的脖子上有好几个手指印,竟像是被人掐出来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掐他的不是人,而是鬼,乔家二闺女的鬼。
里正爷带着两个孙子,刚刚走到村口,就看到一前一后两驾马车向这边走过来,跟在马车旁边的,是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人。
里正爷和两个孙子全都看傻了,他们这小山村里,从未有马车来过,偶尔也有有钱的亲戚过来,可也顶多是坐骡车或者是坐驴车,两个孙子揉揉眼睛,没错,这拉车的是马,高头大马。
爷孙三人正在怔忡间,为首的一个骑马的人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史甲打量着面前的三个人,翻身下马,走到中间的老人面前,问道:“这位老伯,可是这个村子的里正?”
里正爷吓了一跳,忙道:“我是里正,你们是什么人?”
史丙拱拱手,说道:“我们是京城来的,调查四年前的一宗案子。”
里正爷心里一动,前几天同村的乔二喜家里来过外乡人,那外乡人走后,乔二喜的媳妇曾经说过,那外乡人是来打听乔老实家二闺女的事。
就在刚刚,官府来的人还去挖乔家二闺女的坟。
那么这些人,要查的也是乔家二闺女的事?
不对啊,乔家二闺女是两年多以前死的,再说,她是在京城投河自尽的,是死在外头,和村子里没有关系,这些人来村子里查的哪门子案子。
“四年前的案子?”没等里正爷开口,大孙子抢先问道,“别说是四年前,就是四年后,俺们村里也没有出过案子。”
里正爷也反应过来了,这人说的是四年前,乔家二闺女是两年多以前死的,所以说他们要查的不是乔家二闺女的案子?
史甲彬彬有礼,没有搭理大孙子,他对里正爷说道:“我们要查的是贵村乔老实家大女儿的案子,希望里正能够协助一二。”
乔家大女儿?
不是二女儿?
里正爷怔了怔,他想起来了,老乔家的大女婿在村里说他媳妇是跟人私奔的,可是后来老乔婆娘亲口说,大闺女是在回娘家的路上遇到劫道的,被**害死了。
“老乔家大闺女的事,和俺们村没有关系,她是外嫁女,早就嫁出去了,不算俺村的人了,再说,她是在半路上出事的,还没有进村。”里正爷说道。
“我们知道她的案子和贵村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