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笑着说道:“姑娘这是全都忘了?往年殿下和您都是看过烟花才回来呢。”
看烟花?是啊,宫里年年都要放烟花,可惜她看不着了。
公主娘看来是要半夜才能回来了。
华静瑶大手一挥:“让厨房做年夜饭,我要去陪我爹过年。”
长公主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处处透着节日的气氛。与此相反,清远伯府白茫茫一片,空气里依然弥漫着走水后的焦糊味道。
灵堂烧了大半,只好连夜重又搭了灵棚,由于是临时赶工,灵棚非常简陋,四处漏风,分外凄凉。
华静瑶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华静琮。
灵棚里,除了华三老爷,便只有华静琮和华静琛。
华三老爷的脚还没有好,华静琛的一只手上裹着白布,昨天他的手被烧伤了,而且伤得还是右手。
除了他们三人以外,华家其他几位全都不在。
二老爷受了惊吓,据说已经病倒了。
二太太王氏烧了头发,近期不能出来见人。
华静玮发烧了,他才真是受了惊吓,小孩子半夜里便烧起来了。
至于华静瑜和华静琪,这两位据说早上过来上了香,便又回到闺房里去了。
看到华静瑶,华静琮只是抬眼看了看,便重又垂下眼皮。
华静瑶不用想也知道,华静琮应是恨死她了。
恨就恨吧,她也不会少上一块肉。
华静瑶上了香,又烧了几张纸,对华三老爷说道:“爹啊,您的脚受伤了,总这样跪着也不行,让青语和青言替您守灵,您回屋里歇一会儿吧。”
闻言,华静琛也道:“是啊,三叔父,您快回去吧,这边有大哥和我。”
华三老爷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史丁连忙过来,把他背起来,向灵棚外走去。
刚刚走出灵棚,就见一名小厮飞奔着跑了过来,看到灵棚里有人出来,没等看清是谁,便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飞鱼卫来了!”
华静瑶一怔,飞鱼卫?
今天是大年初一,飞鱼卫来做什么?
因为府里接连有人被抓走,加之昨天又走水,清远伯府的下人们人心惶惶,守门的门子看到飞鱼卫,拦也不拦,如果不是这个小厮恰好经过,恐怕直到飞鱼卫到了面前,府里的人才能知道。
这小厮跑得快,飞鱼卫走得也不慢,华三老爷还没来及从史丁背上下来,十几名飞鱼卫便往已经进入了众人视野。
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突然,就连华静瑶也没有料到。
“华三老爷,昨天夜里六道街发生了命案,我等奉命前来,捉拿疑凶,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华三老爷见谅。”为首的是一名旗官,华三老爷和华静瑶全都不认识,但是显然,人家是认识华三老爷的。
华三老爷怔怔地问道:“疑凶?在我们府上?”
旗官说道:“没错,有人目睹昨夜贵府世子华静琮从凶宅里走出去。”
华静琮?
华静瑶终于缓过神来,她问道:“你说发生凶案的是什么地方?”
“六道街的一家铺子。”旗官说道。
“六道街?”华静瑶想问,是不是一家裁缝铺子,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回去了,这个时候若是问这个,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咦,飞鱼卫也查起普通的凶杀案了?”
即使华静琮是疑凶,来抓人的也应该是顺天府啊,关飞鱼卫何事?
旗官显然是觉得华静瑶有些多嘴多舌,他没好气地说道:“上峰让我等过来拿人,莫非还要问过华大小姐?”
得,人家不想解释。
华静瑶拉着华三老爷侧身让出路来,说道:“人就在里面,诸位随意。”
说完,她便让史丁重新背起华三老爷,脚步匆匆回到了三房的院子。
“瑶瑶,为何不让为父仔细问问,你大堂兄昨夜才到京城,和那杀人的案子有何关系,再说,六道街没有书斋也没有画室,为父也是几年前去过一次,你大堂兄恐怕从来也没有去过。”华三老爷还没有来得及细问,就被史丁背走了,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嘘——”华静瑶在嘴边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对华三老爷说道,“昨天上午,大堂兄在顺天府外听审,他戴着风帽,若不是我让史丙特意盯着,恐怕也不会认出他来。他从顺天府出来,没有回伯府,而是直接去了六道街,在六道街上的一家裁缝铺子里待了整整一下午,直到晚上才从那里出来,回到伯府的。飞鱼卫说得没有错,他确实是从那铺子里走出来的,除了飞鱼卫查到的目击者,我派去的护卫也看到了。现在那里出了命案,凶手虽然不一定是华静琮,但是华静琮确实是疑凶。”
华三老爷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静琮是昨天上午回来的?你为何没有告诉我?”
华静瑶摊摊手,说道:“我只是在昨天退堂的时候,不定他早就回到京城,只是一直没有露面,直到吕氏的案子判完了,他才出现的呢?再说,爹啊,我昨天过来的时候,您并没在府里,等到您回来的时候,灵堂已经走水了,兵荒马乱的,我早把这事给忘了,若不是飞鱼卫过来,我这会儿应该已经告诉您了。”
华三老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真是多事之秋。”
华三老爷感慨,华静瑶却是另一种感觉,她说道:“如果那案子真是华静琮做的,只能说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无论是蔡老太太,还是华大老爷和吕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