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二老爷吓了一跳,等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摆出来的家主架子顿时轰塌,刀啊,这些人拿着刀啊!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华二老爷一边说话,一边推搡捂着肩膀的华静琛,“你快让人把这些人轰出去,快!”
华三老爷是知道史丁过来的,但那时他以为华静瑶是派史丁来帮忙的,所以并没有细问,当然也不知道史丁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来了七名护卫。
华静琛挨了华三老爷一拳,又摔一跤,这会儿还没有回过神来,华二老爷推他,他不进反退,华二老爷暗骂长子没用,嘴里却还在给自己壮胆:“老三,你是什么意思,想要弑兄不成?或者你是想要谋夺伯府家产,我告诉你,这是天子脚下,这府里的家产,轮也轮不到你!”
“谁要抢家产,谁呀?”一个尖利的女声传来,二太太王氏披头散发,如同一只母豹子横冲直撞。
二太太带去的人和华静琪院子里的婆子们打得正酣,头发、指甲乱飞,斗得难舍难分。没想到华静琪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在她们打得忘我的时候,几条绿幽幽的蛇竟然从窗子里飞了出来,其中一条准确无误砸在二太太的头上,二太太吓了一跳,惊呼出声,也顾不上撕扯了,没命地往灵堂这边跑。
她带去的婆子们虽然泼辣,可毕竟也是人,无论男女就没有几个人是不怕蛇的,何况这里是京城,京城人见到真蛇的机会并不多,蛇对于她们而言,就是咬一口要人命的大杀器。
见二太太跑了,那几个婆子也无心恋战,跟在二太太后面跑了出来。
她们并不知道,看到她们走远,华静琪隔着窗子对外面的婆子们说道:“快,把那些蛇捡回来,别弄坏了,我花了一两银子买的呢。”
没错,这些都是假蛇,天桥上一两银子给十一条,虽然做得很逼真,但不能细看,细看之下便是假的,只是二太太和那些婆子们早就给吓懵了,也没有机会仔细查看。
眼看那些蛇不会追过来,二太太松了口气,却猛然听到华二老爷说有人要抢家产。
抢家产?
华静琪那个杀千刀的小蹄子已经抢走不少好东西了,还有人也要抢?
还真给他们脸了,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状况,这堂堂清远伯府,就要换主人了。
敢抢她的东西,做梦!
二太太人未到声音先到,那高亢的声音里包含着即将上位者的自信与彪悍,就连华二老爷也给吓了一跳,第一眼他竟然没有认出来,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是谁。
华静瑜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娘不是正和那些婆子们撕打吗?怎么忽然跑出来了?这也太丢人了,这让沈四公子怎么想啊。
其实就连华静瑜也想不明白,为何到了此时此刻,她居然还在顾及沈逍怎么看。
哪个少女不想给英俊高贵的少年留个好印像呢,虽然明知那少年看自己的目光并不友好,可是如沈逍这般的人,本就会有几分倨傲,这不是很正常吗?
“谁要抢伯府的家产,老三,是你吗?”二太太指着华三老爷尖叫。
华三老爷眼神不好,直到这时,他才分辨出来,来人是二太太。
他正要开口,没想到二太太竟然嗷的一声,指着史丁手里的刀,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然后直挺挺地仰面倒下。
方才她进来时,心里只惦记着有人要抢家产,现在到了近前,便看到了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护卫和他们手里的刀,或许是来自毒蛇的惊吓尚未褪去,二太太那原本并不脆弱的心脏,此时竟无法承受这第二轮的暴击,她吓晕了。
跟在后面的婆子连忙过来,七手八脚扶起二太太,华二老爷看一眼蓬头垢面的二太太,又看看那几个同样蓬头垢面的婆子,觉得太丢人了。
他挥挥手道:“瑜姐儿,扶着你母亲去歇息,在这里成何体统。”
华静瑜早就没有看热闹的兴头了,虽然还想多看沈四公子几眼,可是无奈母亲留在这里太丢人,她只好一步三回头地陪着尚未苏醒的二太太走了出去。
沈逍看了一场闹剧,他对华三老爷说道:“华氏以厌胜之术祸害手足一事,顺天府已记入案宗,此案事关长公主府,改日朝堂之上定会有一番公论,世叔不要太过生气,气大伤身,为了些许小人不值得。”
沈逍的音调不高,但此时灵堂上落针可闻,他说的这几句话,一字不落全都进了华二老爷和华静琛的耳中。
华静玟尚未出嫁,所以她还是清远伯府的人,养不教父之过,这件事上华大老爷脱不了干系,除了孝期宣淫这个罪名,纵女行凶同样是有罪。
而沈逍那句“为了些许小人不值得”,却像是刀子刮着华二老爷和华静琛的脸。
这句话里的“小人”说的是他们吧,沈逍说他们是小人?
这偏心眼偏得,你还能再偏一点吗?
同样一番话,听在华三老爷耳中,却如同吃了顺气丸,心里的那团恶气消散了不少。
他点点头:“阿逍,你说得对,我不能气坏了身子,瑶瑶还需要我来保护,我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更会欺负瑶瑶了。”
沈逍想说您和您闺秀究竟是谁在保护谁,您心里就没有数吗?
这时,史丁和七名护卫已经还刀入鞘,但那股子杀气却依然萦绕在灵堂里,华二老爷和华静琛连大气都不敢喘。
沈逍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华大小姐还在府外,她听说了人偶之事